孙策早有准备,及时扶住。“前辈你看,亏得我扶着你,万一你摔倒了,我怎么过意得去?”
蔡讽大怒,愤然甩开孙策。“少将军,你恐怕要失望了。蔡家虽然小有资财,却也供不起几万大军,恕难从命。少将军请回吧。”
孙策看着蔡讽,笑得更加天真无邪。蔡讽却心中一凛,莫名的打了个寒颤。从孙策的眼中,他既看不到生气,也看不到退缩,他能看到的只有平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的平静,还有一丝嘲弄。蔡讽忽然后悔了。他太托大了,他根本不该出庄园,应该先派人和孙策谈条件。孙家父子不是刘表,他们不讲理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孙策挥挥手,早就待命的黄忠和祖茂立刻加快脚步向蔡家庄园大门奔去。祖茂举起盾牌护在身前,长刀拖在身后,发足狂奔。黄忠稍微拖后,一边跑一边拉弓,连射数箭。
“嗖嗖嗖!”羽箭离弦,三五十步的距离转眼就到,两边角楼上的弩手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射中,两人被射伤,惨叫着倒地,一个被当场射杀,扑倒在弩上。
庄园内一阵惊慌。他们见孙策与蔡讽把臂言欢,以为一切正常,没想到孙策突然发难,眨眼间,两个角楼上的四个弩手一死两伤,只剩下一人。他手忙脚乱,转动强弩,对准冲在最前面的祖茂就扣动了弩机。弩箭刚刚离弦,一枝羽箭急驰而至,正中他的咽喉。
祖茂举盾接下了射出的弩箭。即使他早有准备,还是被这一箭射得险些摔倒。箭头射穿了盾牌,射在他的手臂上,被铁甲挡住,鲜血如注,却没伤着要害。他一刀切断了箭杆,继续向前狂奔,抢在庄园大门关闭之前赶到,连人带盾闯入门中,一声大吼,将一名蔡家部曲一刀枭首。
一百义从蜂拥杀入,随着祖茂左冲右突,牢牢控制住大门。
黄忠一边射箭一边喝道:“抢占角楼,快!快!”
“喏!”两个屯长大声应喏,分头向左右两个角楼冲去。角楼上的蔡家部曲惊慌失措。每个角楼上都有五人,但面对十倍于已的对手,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取胜的希望。不到片刻,角楼上的强弩易手。几个亲卫冲了过去,调转强弩的方向,对另外两个角楼进行压制,剩下的人则举着盾牌,沿着围墙向前突进。
片刻之间,蔡家庄园正门失守,落入黄忠和祖茂的控制之中。
看到角楼上晃动的人影,孙策松了一口气,蔡讽却面色如土,后悔莫及。如果不是他出迎孙策,蔡家庄园不可能这么快失守。不过,孙策这些部下的战斗力也出乎他的意料,特别是黄忠,几乎没有一箭落空,非死即伤,堪称神箭。就算他没有被孙策控制住,这些人攻破蔡家庄园也是迟早的事。
孙坚善战,果然名不虚传,连他未冠的儿子都这么强。
蔡讽腿有些软,几乎靠在孙策身上。孙策半拖半拽,将他拉进了庄园。黄忠立刻靠了过来,护在孙策身边,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动静。庄园已经大半失守,祖茂正在攻击东北角的最后一个角楼。喊杀声渐稀,喝斥声却越来越响,蔡家老幼被人从大大小小的院子里赶了出来,哭喊声此起彼伏,不时响起一声声惨叫。一个身着锦衣的少年刚大声说了两句什么,一个义从上去就是一刀,砍翻在地,鲜血横流,少年眼看着就不行了。
又是一阵哭喊叫骂,不少人情绪激动,扑上来要和那义从拼命。义从冷笑一声,抬起麻鞋,抹去战刀上的血迹,不屑地扫了扑上来的人一眼,眼神凶恶,那些人吓了一跳,忙不迭的后退,推攘之间又摔倒几个,互相挤踏,连哭带喊,风度全无。
孙策拖着蔡讽上了堂,松开手,蔡讽就坐在了地上,靠着案几,恶狠狠地盯着孙策。孙策也不理他,在正席上坐定,将杯子里的残酒泼在座前,立刻有一个亲卫上前添满。孙策呷了一口酒,满意地点点头。
“久闻蔡家有好酒,名不虚传。”
蔡讽扶着案几,勉强坐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恨声道:“那少将军就抓紧时间喝吧,用不了多久,你就什么酒也喝不成了。”
“前辈有骨气,我非常佩服。”孙策举起酒杯,示意了一下。“那我就先送前辈上路。前辈不用担心,你的家人很快就要来陪你,一个都不会少。”
“多谢少将军。”蔡讽面色煞白,却不肯低头。“我蔡家会记住你的恩德,不敢丝毫有忘,少将军从此恐怕不能安睡了。襄阳百姓也看在眼里,你休想在荆州立足。”
“哈哈哈……”孙策大笑。“前辈,没想到你这么迂腐,我真是很失望啊。你以为你和被刘表杀掉的那些人有什么区别?如果诅咒能够报仇,天下早就太平了。至于能不能安睡,能不能在荆州立足,我一点也不担心。你觉得我如果把蔡家的万亩良田分给那些没有土地的百姓,他们是会为你报仇,还是为我卖命?”
蔡讽脸色大变。
孙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说道:“你觉得襄阳有多少世家会为你蔡家哀悼,不肯与我合作?”
蔡讽闭起了嘴巴,一声不吭。
孙策不紧不慢地又问了一句:“如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