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赶到段煨面前,翻身下马,躬身施礼。
“将军,两军交战,胜负不在于一两人的较量,而在于能否摧破敌军……”
段煨眯着眼睛打量着张辽,一声不吭。他身边的义从也眼神讥讽,仿佛看着一个白痴。张辽讪讪地闭上了嘴,转身准备离开。等他走出十几步,段煨才扬声道:“多谢文远指教,铭记在心。”
张辽回身,抱拳施礼。“将军言重了,张辽岂敢。张辽这就回阵备战,唯将军所命是从。”
段煨轻哼了一声,不置可否。张辽见了,也有些暗恼,不再说话,轻踢马腹,急驰而去。回到自己的战阵,他下马重新披挂,解下腰间长刀,佩上弓和箭箙,又翻身上马,手一伸。
“戟来!”
亲卫递上长戟。张辽接戟在手,手腕一振,虚刺了两下,长戟振颤,嗡嗡作响,良久方绝。张辽叹了一口气。“想不到今日又为斗将,唯有斩杀孙策,方能雪耻。”
张辽的兄长张泛恨声骂道:“他有什么好得意的,不就因为是凉州人嘛。董卓倒行逆施,早有一天会遭天谴,到时候杀尽凉州人,看他还能得意否。”
张辽沉下脸,厉声喝道:“兄长!你要害死我们所有人吗?”
张泛闭上了嘴巴,眼神却依然凶狠。张辽转身看看身边的亲卫。“你们都给我把嘴闭紧了。我们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上为报国家,下为求富贵,不要学那些儒生因言取祸,毁身灭家,于国于已无益。”
“喏。”亲卫们七嘴八舌的答应着,并不整齐。张辽本想喝斥他们,可是看看他们眼中的不甘,又不忍再说。这一路走来,他们受的委屈已经太多了。
这时,中军有号角声响起。张辽一紧手中长戟,正准备策马上阵,却发现一骑从中军阵中奔出,直往对面去了。张辽的脸顿时涨得通红,段煨临阵换人,刚才却不肯知会一声,实在可恶。
见对面中军有人出战,黄忠心中暗笑。当初孙策说段煨有可能会派其他人迎战时,他还不太相信,现在情况如孙策所说一般无二,不由得他不佩服孙策料敌如神。他从亲卫手中接过千军破长刀,轻踢坐骑,迎上前去。
双方相隔十余步停住,黄忠勒住坐骑,大声喝问:“南阳黄忠在此,来者何人?”
对方也勒住坐骑,单手绰矛,大声说道:“陇西杨承,来会孙策,你不是我的对手,让孙策来。”
黄忠冷笑一声:“原来是凉州人,不过是仗着董卓之势狐假虎威罢了,如何是我家将军的对手。我家将军少年英雄,武艺超群,堪作他敌手的人只有并州英雄吕布、张辽,余者皆不足观。回去吧,让张辽来,其他人都不行。”
杨承大怒。“并州人如何能与我凉州人相提并论,你们这些山东鼠辈目光短浅,有眼无珠,吕布便也罢了,区区张辽如此敢称英雄。来来来,且让我杀了你,再向孙策挑战。”
杨承拍马舞矛,直取黄忠。黄忠也不示弱,提刀迎战。刀矛相交,“当”的一声脆响,火星四溅。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一个回合,黄忠就掂出了杨承的武艺,知道这人虽然有些勇力,却不是自己对手。但他练习骑战不久,正缺一个对手,不敢放过这样的机会,便收起五分力气,虚晃一刀。
杨承闪身避过,两人错马而过。
说话间,两人站在一起,刀矛并举,杀得难分难解。
孙策看了两个回合,就知道黄忠的用意,立刻下令鼓吹演奏。乐手们卖力吹奏起来,气势雄壮。黄忠听了,心中感激,更加精神,手上加了二分力,便杀得杨承节节败退。转眼间十余回,黄忠大喝一声,斩杨承于马下。
杨承翻身落马,坐骑奔出十余步,放慢脚步,垂下头,打着喷鼻。杨承掩着伤口在地上爬行,留下一路鲜血,慢慢无力,伏倒在地。鲜血汩汩而出,浸湿了泥土。
黄忠抬起刀,直指对面的西凉人,厉声大喝:“还有谁?”
段煨脸色铁青。他本想派自己部下的勇士出战,抢了张辽的风头,不让他和孙策接触,没曾想连孙策的面都没见着,先折了一人。这时候更不能让张辽出战,否则必然被并州人瞧不起。他转身喝道:“谁能斩了此人,赏钱十万!”
“我来!”亲卫中一人大声应喏,踢马冲出战阵,直奔黄忠。
黄忠二话不说,连通报姓名都免了,拍马迎战,不数合,又是一刀斩于马下。
片刻之间,黄忠连斩两名凉州勇士。孙策心中欢喜,命人击鼓,为黄忠助威,挑衅对方。将士们见黄忠神勇,欢喜异常,按照计划欢呼不已,黄忠的部下更是齐声大骂凉州鼠辈,要求换并州勇士张辽出战。
段煨后悔莫及,早知如此,就听张辽的建议,不应孙策的挑战,直接开打,现在骑虎难下,被黄忠连斩两名勇士,士气受挫,连累得凉州人都受到了污辱,如果不击败黄忠,就算大战取胜,也无法赢回尊严。并凉都是边郡,与羌胡相接,好以勇气相闻,宁可战死也不肯受辱,面子至关重要。并州人有吕布,已经压了凉州人一头,如今又被关东人占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