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认账,就要糊弄过去。
耶律重元就被如此糊弄了。他老老实实,心心念念等着好哥哥死呢,结果好哥哥死了,却是他的好侄子上了位,他当然不高兴了。
为了安抚住耶律重元这个好叔叔,耶律洪基上位就给好处,加封耶律重元为皇太叔、天下兵马大元帅,可免拜皇帝,并赐金券、四顶帽及二色袍,为宗室中最高优待,尊宠无比。也给堂弟耶律涅鲁古,封了安定郡王。
肯定是安抚住了,但是却也让这爷俩更加的不甘心了,毕竟上了位,是他们给别人封,哪里还用别人施舍,那本就是属于他们的。
这份心态十分可怕,耶律重元还好些,毕竟岁数大,比较沉稳,能压的住事儿。他的儿子耶律涅鲁古可就不安分了,做梦都想当契丹皇帝……
散了议事的小朝会,耶律重元跟涅鲁古回到了家中,摒退了所有仆从。
涅鲁古说道“阿耶,方才议事,为何偷看查剌?”
查剌是耶律洪基的契丹名,涅鲁古显然并不尊重耶律洪基。
“我见他目光狠戾,以为是对你我父子起了杀心,后来看了几眼,才放下心来。”
“阿耶如何看我大辽形势?”
“必败无疑。外有宋廷,内有叛乱,如此内忧外患,如何能胜啊。”
“孩儿亦是如此想的。”
沉默一会儿,涅鲁古压低了声音说道,“阿耶,不如我们咔……了他,如今内忧外患,又是冬日里,大雪封路,交通不畅,正是大好时机。而且宋廷想要覆灭我大辽,那是痴人说梦。只要阿耶坐上了皇位,只要我们割了幽云十六州主动求和,宋廷必然罢兵。届时我等压服内乱,他日再夺回来便是。”
说到咔的时候,涅鲁古好像影视剧中一样,手刀在脖子前做着抽拉的动作。
“胡闹!这种时候,若是误了战事,那是有亡国之祸的啊……”
“阿耶,现在这么打下去,就没有亡国之祸吗?现在大宋强了,不是当年的大宋了。且王言虎视眈眈,手握精兵,领兵有其能事。八日打进百里,那是十万大军啊。若是继续打下去,杀破了我军的胆,那时便是长驱直入。
再加上连年重税,激起民变。眼下还能应付,再打下去,再摊派重税,怕是镇压不住。到了那时,你我父子作为大辽皇族,定然是身首异处。
便是我父子二人不行事,幽云十六州一样要丢。到了那时候,我等全部退至塞外,查剌必然用重典立威,阿耶以为,那时可能放我父子二人性命?
再说那皇位本来就该是阿耶的,是只骨不讲信誉,他欺骗了阿耶。要不是阿耶,他早就死了,现在哪里轮的到查剌做皇帝?就该是阿耶坐在那个位置。现在我们取回我们的皇位,有什么不对?
宋廷与我大辽交战几十年,为的就是幽云十六州。只要我等再割回去,宋廷罢兵乃必然之举,不会徒耗钱粮用于兵事。王言小儿愚忠宋廷,只要宋皇一纸诏书,不足为虑。
阿耶,我们的命不能握在别人的手里,不能看别人的脸色苟活啊,阿耶……”
耶律重元沉默不语,他想着好儿子的话,越想越有道理。
“如何行事?”
“好,阿耶,今次我父子二人必成大事。”
当即,父子两人计议起来……
契丹必败,这是人们有共识的事情。这一点,在开战之初,王言那边打出来的势如破竹,摧枯拉朽,就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
因为这是最直接的,军卒战斗力的较量。正面硬碰硬干不过的情况下,其余的就已经没有必要再比较了。
这一点,西夏已经用事实告诉他们了。只不过他们不想承认,他们总是还想继续较量。说到底,还是不用他们上战场去死。
父子俩是基于王言的恐怖,以及大宋近来的强大,做出了他们认为正确的选择,当然也有他们的野心。
真说起来,耶律重元没毛病,他有理啊……
现在也确实是比较好的时机,国外被爆锤,国内动荡不休,人心惶惶,包括耶律洪基的精力,也大半放在了战事上。身边的守卫们,肯定也是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的不安稳,人心浮动,那就松懈,松懈了,就有机可乘。
又打了一个月,宋军攻势依旧勇猛。虽然南线战场上,双方打的有来有回,但是王言统领的西线战场,虽然因为寒冷而阻挡了脚步,但却是稳扎稳打,步步为营。调过来的兵力多,那就阻挡的时间长,调过来的兵力少,那就阻挡的时间短。
西线战场成了契丹的泥潭,消耗着他们的财力、物力、人力。
不过他们确实大大的降低了王言领军的前进速度,虽然总体上还是在不断的胜利,但一个月的时间,并没有打出去太远的距离。
主要还是契丹这边人多,兵力自然也比西夏多,哪怕是冬天,强令之下也总有潜力可以挖掘。只要不是草包统军,还是能发挥出作用的。
但是国内的形势却是越来越严峻了,已经实实在在的动摇统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