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承认自己是土匪。
跟土匪混了三个月,不是没有人让他搞个响亮的匪号,他当然不可能那么干。这个时候,就是发展,没有上赶着露头的。再说了,他不是土匪,要什么匪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他就是王老五。
还有那些什么土匪的黑话,虽然以前没接触过,但他是一点儿不想懂,浪费精力。谁敢跟他王大当家盘道,那真是阎王爷面前上吊。再说他手下都是专业土匪,业务精熟,都懂,根本用不着他学那些个没有用的。
朱开山哎呀一声感慨:“拿下了牛头岭,再把这五道沟周边清一清,不声不响的每天数着金条过日子,好啊……”
王言的枪法他看过,五百米外打蜡烛的选手,他不是担心输赢,其实他想问的是更具体的伤亡。但看他好兄弟的意思,不光对面人的死活他不在乎,自己这边拿金子养出来的好手他也不在乎,那还问啥了。而且他当初看王言教他们那一套什么军体拳的时候还想学来着,结果好兄弟淡淡的告诉他折寿……这才有了给他看病开药的事。
“你告诉我的那些金脉还没采,具体怎么样还得以后再说,现在想那些太早。未思进,先思退,当务之急还是想好退路。就着现在金子淘的好,本大,我最近琢磨着做点买卖,万一要是金子都淘没了,这么多人吃马嚼的,也好有个退路不是。”摇了摇头,王言笑着说:“晚上你去不去?放两枪耍一耍。”
“放枪就算了,我跟你去涨涨见识,看看这帮人练了三个月到底是个什么成果。你刚才说想做买卖,我倒是可以给你介绍一下。”朱开山喝了口茶水,迎着好兄弟探究的眼神笑道:“咱们元宝镇上有一家春和盛,知道吧?”
“嗯,你说。”
“他们现在的那个掌柜的叫夏元璋,说来也巧,你嫂子带着孩子闯关东过来的时候,跟他做的就是一条船,正好当时老毛子跟小鬼子在海上交火,受到波及,把他的东西都震到海里了,是没吃又没喝啊。是我们家老三给了他半张煎饼,喂了水,这才活着上了岸。后来他们搭伴一起,从旅顺到了咱们那元宝镇,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了。我家的老二老三正跟着学徒呢,要不等今年回去的时候,我介绍给你认识认识,具体的你们再商量?”
夏元璋?也不错。是个明白人,就是好装比,有些不知道自己姓啥。抽大烟的时候,说什么年轻的时候嫖过堵过,说戒就戒,然后算上最后赌上身家被玩了一把,被大烟坏了的身体承受不住,嘎嘣一下没了。估摸着朱家老三朱传杰还是挺伤心的,毕竟夏元璋就那么一个女儿,他们俩青梅竹马,结果马上到年纪结婚了,老丈人的家财一把玩没了,那能不想么。
不过这人还是可以的,也没坏老朱家,对朱传杰也是真的尽心培养。至于抽大烟,虽说想抽的人拦不住,但是王言可以帮他戒了,也能送他解脱不遭罪。而且稍加引导,不一定还抽,是个好的代理人。
“行,那就这么定了,等回去的时候见一见,我跟他聊聊。”
其实按理来说,王言跟朱开山是把兄弟,人家还把金脉图都给他了,早就该放人家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了,但是王言不放人,就是要等到年底。倒也没别的原因,一来是把病根子给祛了,再调养调养身体,另一个就是每天接触接触,拉拉关系。要不然再是把兄弟,这年月再是守诺,拢共认识那么两个月也白费,就拖着……
绑着石头端了一个小时的枪已是中午,因为晚上要扫了牛头岭的原因,除了外面巡逻把手防止淘金客运金跑路的人手以外,剩下的土匪吃了午饭直接睡觉,养足精神,晚上荡山扫匪。朱开山也跟着一起睡觉去了,准备好好的看看热闹。
王言吃了午饭后,到远处单独的一排大木屋里,这是做子弹的地方。里面十多人忙活,做弹壳的,弄弹头的,还有其他什么装配火药,弄底火,人工检查子弹良品什么的。
冲压的机器都是他带着铁匠开炉炼好了钢铁,现抡出来,打磨组装的,算是半自动生产线,也是刚弄出来的。这种人工做子弹没比他跟老毛子那买便宜多少,搞不好还贵呢,毕竟现在铜价高的厉害。算是自给自足的开始,起个步总是好的。
看完子弹的生产情况,王言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坐在实木桌子前,拿着毛笔润了墨,稍作思考,在已经裁订好的空白书册上写了起来。
写的当然是他满脑子的星辰大海,毕竟这会儿没有电脑,他只能手写,正好练字。这一次他也不知道具体要呆多久,但肯定不短就是了,估摸着怎么也得到打完了小日本才好走。在不考虑他大发神威的情况下,那就是四十年。这要是忘干净了,那可太操了。必须写完随身带着,时时复习,不能一番辛苦东流。
反正这玩意儿就他自己看的,字写的也随性,各种写**着来,随意变换,在这娱乐匮乏的时代,是个打发时间的好方法,挺不错……
晚上,吃过了晚饭,解决了吃喝拉撒,待到天色黑下来,王言跟朱开山兄弟俩一人扛着一条枪,缀在六十名训练三月初成阵的土匪之后。
一路急行军,只有密集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