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匪类,也便只敢抢掠城外民家,能得多少财货?”伸手朝远方一指:“我可帮汝等叫开南篱门,入门不远,便是乌衣巷,王、谢诸家都在彼处,金山银海,绢帛满仓,汝等可敢去抢么?”
那强盗闻言不禁愣住了,心说这人谁啊,他这话什么意思?
裴该笑道:“固知汝等不敢劫掠城内贵家——倒还算有些羞耻心,知道蒙了面,还不至于‘数典忘祖’!”
对方闻言,身子不禁微微一震。后面裴仁听了这话却甚是疑惑——他也是读过几天书的——“数典忘祖”这词儿是这么用的么?主公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在强作镇定,所以口不择言了?
眼瞧着裴该没有轻易相让的意思,而且说出话来甚是奇特,那些强盗倒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当先那人只得倒提着刀,拱一拱手:“听贵人口音,也来自中原,当知南下避祸之不易,我等无奈而行劫,还请高抬贵手,放我等过去吧。”
裴该摇摇头:“太过敷衍,非求人之礼也。”..
对方闻言愕然,随即只得一咬牙关,把头再低一些:“敢请贵人相让。”
裴该不禁“哈哈”大笑,这才伸手拍拍前面的驭者,让把牛车略略偏至道旁,随即又摆摆手,命卫兵们退下,给强盗让出通路来。那些强盗仍然手执利刃,双眼都紧盯着裴该和那些卫兵,排成一列,万分警惕地自车旁络绎而过。那领头的落在最后,要等过了牛车,这才转回头来,又一拱手:“承感恩德——不敢请教贵人高姓大名?”
裴该一梗脖子:“我乃‘典牧’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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