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去等着吧,待他回来,我会帮忙禀报的。
陈剑不禁略略皱眉:“未知使君何往?几时才可归来?”
卫循笑道:“使君乃云:‘郡无督邮,乃使我就行县之任乎?祖君何驱我如吏耶?’”
陈剑完全有听没有懂,只好瞪俩天真的大眼睛,注目卫循,请他解释。卫循不禁摇头——本地的地主真是没学问,你瞧这还号称是大家长的亲兄弟呢,就分明没读过什么书——只得耐心地解释说:“郡中本当置督邮,分部行县,然祖守初至,汝郡中也无有名的士人,竟然无督邮可任,于是乃请使君相助行县……”
他说是祖逖跟裴该说,你反正也没什么事做,呆在县城里不觉得气闷吗?不如帮我到各处去巡视一番吧——暗示陈剑,祖逖有把裴该诓走,彻底架空他的用意。
这当然是编的瞎话,裴该和祖逖还不会那么快便生龃龉,若非自愿,堂堂刺史也不会去充当什么四处巡察的督邮。且说当日研讨究竟该怎样向县中各坞堡征收钱粮的时候,卞壸就表示,这件事情不大好办——官府的权威已然丧失,谁肯平白无故拿那么多钱粮出来帮忙修缮城防啊?祖逖就建议说,不如打白条商借吧。
裴该笑一笑:“我在江东即向顾、纪等家商借了不少钱粮,然彼等是瞧在东海王太妃的面上,才肯借与,欲图攀附也。今若一无所出,谁肯借君?”不如咱们来卖官鬻爵吧。
与在众人面前的表现正好相反,祖逖对此并没有太明显的反感,还表示可以尝试一下,一向严明刚直的卞壸却连连摆手,极言不可。裴该就解释啊,说我没打算卖正经官职,可是那些乡正、里吏啥的,反正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人来做,就算现找,最终也还是得落到地方坞堡主手里,不妨就干脆卖他们算了。
卞壸道:“则原命乡正、里吏又如何处置?”
裴该说我查过了,一县之内的乡、里小吏,主动辞职不干和被迫流亡不见的,超过了七成,剩下人数不多,倘若有家族想买,那就直接换人好了——“一任守令,往往更置乡、里吏,本也寻常。”
卞壸问道:“坞堡主等,有实力而未必有名望,即有乡里之名,亦未必能得到官府承认,若然再授予吏名,只恐从此毫无忌惮,上欺郡县,下躏乡间,奈何?”
裴该一撇嘴:“便彼等无吏名,难道就不会鱼肉乡里了么?”你可别高瞧了那些土地主的节操,也别太看低他们的狗胆啊。
卞壸终究做过国相,不久前还暂摄过广陵县事,那些乡下地主究竟是什么德性,他倒也是清楚的,闻言默然不语,虽然还是不大情愿,却已无言反驳裴该。所以他们原本就计划着要卖官的,不是卞壸的临时起意,而且之所以把州吏都开个天价,也是因为并不想让人真买了去,只当立幌子装点门面而已——门口挂着lv,吸引顾客进门,其实我只卖杂牌包。
等到这次防务(卖官)大会圆满落幕,按照原计划,裴该将暂时离开淮阴县城,到郡中各地去巡视——主要目的是把其余几个县也都拢在手里,暂命人统摄县事,以便秋收的时候多少能收上一点儿粮税来。但县内坞堡主们虽然欢天喜地地回去了,貌似很有买官的**,终究还没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事情可能尚有反复,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裴该还是不敢轻易离城的。
一直要等陈剑回来,第一笔交易交割完成,周铸禀报了裴该,裴该这才基本上放心。但他仍命卫循找借口先晾着陈剑——陈剑的用意,上次开完会就跟卫因之面前试探过了,卫循当即便禀报了裴该——你越是想得到,我就越是缓撒手,得勾着你的胃口,如此才有可能卖得个好价钱。
随即便收拾行装,出城而去。临行前,祖逖和卞壸自然都来相送,裴该不再是那副高门世族的离奇打扮了,着了正经冠服,命裴寂牵马过来。
他们北渡之初,那么多人就只有一匹马,还是裴该从北方带过长江,然后赠送给祖逖的。这是因为江南地区马匹很少——基本上就没有养马场——贱种跟骡子差不多大,贵种早就都落到土著大户,或者最早渡江的那些家族手里去啦,导致有价无市。可是等到渡过长江,即便广陵地区和江南的气候差别不大,终究与中原和北地的交通比较方便,马匹便不算太稀罕的物件了。所以才到淮阴不久,裴该等人便购得了十数匹驽马,骑兵是还养不起,但起码贵人们一人一匹,可以代步,不必要乘坐牛车。
尤其裴该想要在广陵种地,牛其实比马更重要,怎么能够大材小用,专门留下给自己拉车呢?
裴寂牵马过来,裴该踏蹬而上。卞壸反应慢了一拍,祖逖可是立刻就发现了:“因何以木为登?”
裴该笑一笑,回答他说:“我非胡人,少不骑马,控驭之术甚弱,乃以此物辅助耳。”
祖逖笑道:“我亦非胡人,却无须此物。”随即一拱手,请使君你上路吧。裴该心说什么意思?我还当你见到我新“发明”的马镫会大吃一惊,继而欢喜赞叹哪,谁料想根本就没当一回事嘛!究竟是你眼瞎,还是我前世对马镫的认识太过肤浅,其实这玩意儿对于骑兵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