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天子或者尚书的阴谋!尚书省那几个官僚,难道还妄想爬到大司马头上去不成么?羯贼未灭,天子就想要鸟尽弓藏了吗?!
——其实这倒是冤枉司马邺和诸尚书了。他们之所以未能及时给出西党满意的说法来,非不为也,实不能也,哪儿去寻摸那么高深的政治智慧啊!
行台更多将吏的心态则是:大司马这棵参天巨木倘若倾倒,我等依附者全都要做猢狲四散,原本看着光辉灿烂的前途,会被人一脚踩入泥淖之中——是可忍,孰不可忍啊!因此,大司马必须亲领兵以归长安,顺便为我等的前途扫清障碍!
裴该环视众人,微微颔首,随即提起右掌来,狠狠一拍几案,“啪”的一声,喧哗声当即止息。然后裴该缓缓站起身来,抬起双手,如在胸前虚抱一球,大声说道:“我有一诗,卿等静听——
“丈夫北击胡,胡尘不敢起。胡人山下哭,胡马海边死。部曲尽公侯,舆台亦朱紫。当时重勋业,岂容遭谗毁?本欲靖烟尘,即从渡江始。峥嵘虢洛间,喋血数千里。平生慷慨志,不负东流水。谁云旌麾下,声烈能沦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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