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一门心思向东打才怪哪。张宾点点头:“近日明公亦偶出埋怨刁长史之语,刁某乃云世罕有连雨两三月之事,且期以来日,必然放晴,便可用兵矣。”
裴该歪过头去瞧瞧帐外的天色,说就这模样能很快放晴?我怎么不大信呢?张宾笑笑:“是以刁长史乃明日而更期明日。据说他还在自帐中,每日焚香祈神呢。”
裴该“呵呵”一笑,随即就问张宾,对于刘琨的策反,主公回绝了吧?张宾说那是当然。裴该说我这就不大明白了——“彼有太夫人在手,真正奇货可居,为何要遣人送归?”这捏着石勒老娘,正好作为要挟,直接放回来,他真以为石勒会感念其恩惠,就此俯首归降吗?未免也太过天真了吧?
“刘越石亦当世人杰,何以出此下策?”
张宾笑笑:“为示其宽仁耳。”我跟石勒讲过楚汉在广武对峙,项羽威胁说要烹了刘邦之父刘太公的事情,当时石勒就说:“以人至亲的性命作为要挟,此非大丈夫所为也!项羽心胸如此狭窄,岂能不败?”所以刘琨捏着这个人质,对石勒毫无损伤,还不如放回来市恩,即便此番不能使石勒反正,说不定将来战场之上,也会有退避三舍之事哪。
“非大丈夫所为?”裴该突然间冷笑一声,随即低下头去,沉吟不语。张宾有点儿莫名其妙,连问了几声:“裴郎在想些什么?”裴该这才缓缓地说道:“姑母不久前患病,虽得痊愈,然每日食难下咽,哀哭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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