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等韦忠谦逊几句,他却又说:“请教,昔日晋天子无德,诸藩扰乱之时,大将军尚为晋人,为何不肯谨守臣节,进献雅言,以与裴、张二公共度时艰呢?”
你当年觉得世道浑浊,晋政紊乱,因而不肯出仕,这我可以理解;可是如今胡汉之政难道不乱吗?你怎么又摆出一副入世的忠臣嘴脸来了?
韦忠闻言,不禁把脸一沉:“先生此为何意啊?今日请某来,是为当面责我的么?”
吕鹄笑一笑,说:“岂敢,岂敢,小老唯于大将军之行事,不甚分明,故而请教一二罢了。若大将军所行合乎圣人所教,天下大义,我吕氏自当恭附骥尾,任凭大将军驱策。”
韦忠心说不管你提这些问题是好心是歹意,我总得跟你把话说明白喽,要你知道大义在皇汉一方,以显我忠臣之节。于是耐着性子,一字一顿地解说道:
“晋与皇汉岂可相提并论?司马氏以篡僭得国,其位所来不正,司马炎刻剥黎民,司马衷昏庸无能,遂使诸藩造乱,生民涂炭。我皇汉光文皇帝承运而起,吊民伐罪,以伐篡晋,上继汉统,下安夏、夷,其德至大,其功至高,某以是而臣之,甘受驱策。可惜光文皇帝天寿不永,殆及今上,虽破洛阳,却因胜而骄,乃使国事略有挫迟。当此际,正忠臣烈士奋勇之时……”
吕鹄一开始还肯侧耳倾听,到这会儿实在忍不住了,插嘴道:“诚然,司马氏得国不正,史笔煌煌,料是逃不得一个‘篡’字。然而皇汉将来,恐怕也脱不得一个‘叛’字吧?刘元海本亦晋臣,则若赵高、章邯之叛秦,秦虽暴,若非项、刘,难道能服天下么?
“而以大将军论,因德于刘元海而及其子孙,则昔裴、张二公,亦因德于武皇帝而及于孝惠皇帝,何以大将军又斥之为‘弃典礼而附贼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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