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足俩月了,我原本计划着一直拖到秋后,那朝廷不就没法再调我北上去二度增援厌次了吗?他和长史徐玮、参军贾宁商议,乃暗讽羊鉴,请调“东莱营”助剿泰山郡内纷起的盗贼。羊景期此前为徐龛所败,几乎全军覆没——其实以这年月郡兵的素质,多半是逃回老家去了——正好无力剿贼,就此上了苏峻的圈套。
于是苏子高趁机转屯般阳,命韩晃率七百劲卒于泰山郡内相助剿贼,对外的口径则是:我全军都到泰山去了,北方之事,先别找我。
至于关中得闻此讯,裴该不禁慨叹道:“我固知徐龛为滑贼也!”裴嶷、陶侃等都不禁拱手道:“明公(大司马)洞彻人心,非我等可及……”
因为从前谈论起祖家诸将,裴该就提到过,说那徐龛盗贼之性不脱,我看他迟早生变!百僚自然不清楚大司马有后世史书的金手指,当时并不以为然,听过也就算了,如今验证其言,仿佛真能未卜先知一般,不禁是拜服得五体投地。
裴该既而又叹道:“荀道玄之软弱,一至于斯,岂能荷中枢之任啊?”虽然说如今朝中,以太尉荀组录尚书事,为政府首脑,但真正用事者,则是左仆射荀邃——荀组年迈,说好了暂鞭老骨,再护子弟们一程,所以不碰上天要塌下来的大事,基本上是不怎么表态的。裴该慨叹荀邃此前招安曹嶷,招上瘾了,这回又急急忙忙向徐龛递出橄榄枝去——
“朝廷若不能膺惩谋叛,而使小人期冀侥幸,必将威望日堕,起而仿效者,不知几希——前赦曹嶷,乃有徐龛,今赦徐龛,不知明日又有何人!”倘若祖逖没病的话,肯定当即就领兵杀过去了,徐龛你造反简单,想要及时转蓬,世上哪儿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裴嶷则道:“由此可见,一旦祖公不讳,子弟不能继其业,荀氏亦不能掌控中军,分崩离析,近在目前——明公还当关注东方之事,或须随时加以应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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