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微微一愣,就问兄弟:“卿此言何意?”
郭权压低声音说:“我等奉石虎之命,或守高梁,或南下堵截晋人,艰难苦战,因其力不侔而导致丧败,原本无罪,谁想竟遭鞭笞……而大兄实违将令,轻佻前出,致中晋人圈套,即便不死,倘若全身归来,又不知石虎将如何处置他……得无如朱轨一般,会被悬首辕门么?”
郭荣闻言,不禁略一哆嗦,忙道:“大兄自与朱轨不同,何致于此……”
郭权苦笑道:“石虎向来嫉贤妒能,又好诿过于人,实在不得不防啊。愚弟之意,倘若大兄尚且在生,不可遽归本营,不如退归西河,复经上党,逃归襄国去。一日之间,连番败绩,四万大军,竟丧十之二三,如今进退无据,本当撤离,奈何朱轨进言,反为石虎所杀……疲兵继续逡巡于敌境内,不说扭转局势,恐怕想要全身而退,亦属奢望了。或许我兄弟都将死于此处!
“唯大兄既未归营,不如逃回襄国去,请父亲大人向天王申诉,备言石虎虽然勇悍善战,却刚愎自用,不纳将吏之言,轻贱士卒性命,实不宜使掌重兵,镇定并州……
“倘若襄国急下令,调离石虎,而别使重将——最好是父亲大人——镇守并州,我兄弟或可保全性命,否则,怕是要与石虎同死!”
郭荣蹙眉沉吟道:“太原大王终究是我等姻亲,小妹与其为妃,若如卿所言,是我等不念交情,相背于他……”
郭权双眉一竖:“阿兄,彼唤将我等推出去斩首之时,又何曾顾及过什么交情?若非诸将恳请,此时辕门前高挂的,恐怕是我与阿兄的首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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