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此事,以免遭致大司马之怒。因而司马邺会产生一种错觉,只要自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绝不插手,那么裴该归洛,顶多清洗一下朝臣,应该不会威胁到自家的皇位吧……
按道理来说,裴该很可能趁此机会,遵从历代权臣篡位的前例,先提出封王、加九锡、进位相国之类的无理要求来。到时候试着让荀氏等朝臣去拦上一拦,实在拦不住,也只得允准了,再多拖得几年是几年。等到羯贼殄灭,天下一统,而且自己儿子也出生了,说不定如梁芳所言,形势就会有所好转呢?
若祖士稚能灭羯,还可趁此机会,把他抬到跟裴该一般儿高,让他们俩相斗法去,皇家乃有望渔翁得利……
可是没想到,华恒入宫觐见,说不上几句话,竟然就直言“陛下您还是禅位吧”,那司马邺焉能不惊啊?
当即质问华恒,华恒叩头道:“臣此言,非为大司马,亦非为天下人,而是为了陛下。前代之事,陛下可知否?汉孝献董贵人、伏皇后如何,魏高贵乡公又如何,陛下可知否?今日若禅,可免无尽屈辱,亦可保全陛下一家性命;若异日由行台之臣进迫陛下,则恐别生不忍言之事也!”
今日午后裴诜往拜,表面上请华敬则接下调查裴诜之案的重任,实际却是求其入宫去劝说司马邺禅位的。按照王贡的谋划,大势已成,不可延挨,则与其劝说裴该篡位,还不如劝说司马邺禅位——反正哪怕先说动了裴该,也得过司马邺那一道,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若天子先下诏禅让,我等再固请,则大司马若无心也必动摇,若有心也更有台阶下,何乐而不为啊?
华恒听了裴诜所言,初时自然也是震惊的,本待不允,裴诜却说:“公岂不记尊曾祖博平敬侯之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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