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最多出兵两万,且难以持久。
“鲜卑兵甚勇,拓跋为其翘楚,今若各部齐集,挟忿而来,恐怕不易当。若刘将军等统驭得法,有望败鲜卑,然最远追至原平,不可深入。平城为拓跋南都,必然死守,倘若深入而近平城,前不易却敌,后粮秣不继,或有反胜为败之虞啊。”
裴该不禁有些跃跃欲试,就问群臣:“朕久不临阵,乃欲亲征拓跋,可乎?”
重臣们自然众口一词地谏阻,说陛下贵为天子,岂可轻出啊?况且才刚践位不久,哪有这就撇开中枢自己跑前线去打仗的道理呢?
陶侃便道:“若陛下不放心并州战局,臣愿鞭策老骨,为陛下破鲜卑。”
裴该自穿越以来,就见天儿听人说鲜卑兵厉害,而深知后日历史的他,也知道原本时间线上,将来统一黄河流域的是拓跋鲜卑虽说拓跋之前的拓跋氏,和之后的拓跋氏,或许无可类比所以这回对阵拓跋,他多少也是有点儿不大放心的。
那么既然自己不能亲赴前阵,可以寄托方面之任的,也就只有陶士行了吧。虽说陶侃最擅长的还是步兵战、临水战,但终究跟着自己在关西厮杀数年,于骑兵战、平原战,多少也积累了点儿经验,则对阵拓跋,唯陶士行亲往,才能让自己安心。
就此授节出师,命陶侃将北宫纯所部一营骑兵北上顺便把具装甲骑也带着去督刘央等抵御拓跋鲜卑的南侵。
陶侃去后不过半月,枢密副使郭默突然送来急奏,说河北的粮食供应不大上了……
此时传回来的前线消息,是祖逖在三台附近与安对战,双方大小接仗十数次,互有损伤,胜负未分,战事暂时陷入胶着状态。祖逖也上奏,说只要能够击破三台,或者重创安的上党军,后面的仗就好打了,但此番实为确斗,就看谁能熬得住朝廷于粮秣物资上,千万可别吝惜啊。
然而时节已至二月份,春阳始动,万物萌发。去冬气候温暖,黄河中游并未封冻,使得洛阳方面可以通过水路运粮,源源不断接济河北战场;但西河以北地区,还是有部分河段结了一些冰,乃逢春暖化开,冰凌顺水而下,导致这段时间于中游行船不易。郭默上奏,说已经有十多条粮船撞冰沉覆,看这种情况,估计被迫得改由陆路运粮了,道阻且长,难免产生计划外的损耗……
裴该闻报大惊,急忙召郭默、杨清等人前来计议。二人将卷宗、账册,全都摊开在裴该面前,逐一指点说明,并道:
“前游使君、裴使君(裴粹)皆报,神器初易主,关西诸戎颇有不稳迹象,被迫新募上万兵马,则于粮秣物资,难以按原计划供奉洛中。谢风、苏峻方东行,所食地方粮秣,也无多余输往河北。臣等因此检点府库,百般筹划,勉强可供祖元帅所用,但水路既绝,转行陆路,恐怕便不能及时输至枋头了……”
郭默因此叩首,自称死罪这人原本挺嚣张跋扈的,既从裴该,略微收敛些,但等裴该称帝后,却彻底恭顺起来并恳请交卸枢密副使之责,宁可归军中去做一名旅帅……哪怕营督也成啊,这筹划粮秣物资,实为苦事。
裴该定睛一瞧,果然郭思道连眼圈儿都是黑的,看起来这段时间确实把他给累惨啦。
郭默生性狡谲,故而也善能望风转舵。他知道自己不是裴该的原从班底,在长安行台担任枢部掾,明显裴该就有收他兵权之意。原本谋划着,我先收敛爪牙,好好干上几年,将来未必没有再外放的机会。谁想裴该竟然受禅称帝,而他郭思道因此列于诸将之上,名位仅次于陶侃等七名宰相。郭默这下子反倒踏实了,心说没实际兵权正好,不会受人主之忌,陶士行垂垂老矣,等他一退休或者干脆死了,我便有望成为宰相出将何如入相啊?
然而这回陶侃才走,他就碰上这么一大难题!
郭默于军略谋划尚有一日之长,对于物资筹集、调运等后勤工作则向来苦手,唯任杨清。如今攻取并州的计划还没草拟完,就因为拓跋南侵而被迫搁置,河北战局又由祖逖负全责,不受枢密省的遥控,导致整个部门工作重点倾斜,全都落在物资统筹上了,则在主官出外的情况下,他这个副职又怎么可能做甩手掌柜呢?
一连数日,忙得郭默是食不知味,卧难安寝,不但眼圈儿黑了,整个人都连累带急,明显瘦下去一圈儿。他心说这事儿若是办砸了,我又不是天子旧部,很可能失宠甚至于受责罚啊,宰相的前景怕是要泡汤……还不如先请求外放,避过这阵风头呢。陛下您若是不放心我,那就给个营督当也成啊反正我原本在大河上下游击的时候,所部兵马就很少超过一万。
裴该抚慰他道:“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此留侯之功也,朕寄望于卿甚殷,何言出外?”转过脸去问杨清,说统筹粮草的工作主要由你负责啊,怎么会使得上官如此操劳,而且心累呢?
杨清急忙辩解道:“臣岂敢不专任其劳?然而郭枢副忧心于王事,不敢稍有懈怠,近日季节更换,又感风寒,乃至于此……”郭默那是因为最近身体不好,所以瞧上去才比我憔悴些,其实我也有卖力做事,也很劳乏的呀!
随即又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