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林源如此直白的解释,在场的不少专家都皱眉沉思,即便是一些西医专家也微微颔首,觉得林源说的很有道理。一开始他们只是纠结于患者已经十余天没有进食。按照常理来说,十余天没有进食,患者体内自然是空空如也,又怎么可能有宿食在体内,既然没有宿食,用大黄这种生猛的泻药自然是无稽之谈。
可是此时听林源这么形象的比喻,众人这才纷纷明悟,患者虽然十余天没有进食,但是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这个结果?自然还是因为伤食,要不是一开始被食物所伤,患者又怎么可能有后面的症状,这就犹如林源所说,一个盛放食物的器皿,器皿本身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是里面的食物却馊掉了,即便是倒掉食物,不清洗器皿,再新鲜的食物放进去依然是馊的。
解释过之后,林源就站在边上一声不吭,这个比喻他上午的时候其实就想说的,不过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多说,事实上他上午的解释虽然没有这么直白,但是却把道理说的很明白了,但是在场的不少专家依旧不认可,那么即便是他再如何解释,结果也是一样的。
有时候这世上所谓的对错其实并没有那么容易分辨,是对是错,一切还要看结果,只有你成功了,做对了,那么即便是不解释,你的做法也是正确的,错误的那也是正确的,倘若你失败了,即便是再正确,也绝对没有人听你解释,失败者没有发言权,这一点林源心知肚明。
这也是这个病症比较特殊,虽然复杂,但是辨证清楚,用药之后几乎可以立竿见影,若是换一个病症,换一个见效慢的病症,即便是林源的法子再对,两剂药下去患者的情况没有明显的改善,他的方案也有可能被这些专家推翻,这就是现实。
不仅仅这些专家,有时候患者本身和患者家属的认知也是一样的,他们去看病,往往就想立马有效果,一旦短时间治疗无效,他们就没有耐心等下去。
林源还清楚的记的,五年前他的爷爷林颐致曾经治疗的一个医案,当时患者因为受了刺激情绪失控,整天大喊大叫,患者家属请林颐致治疗,林颐致看过之后说是患者受了刺激,此时心中的情绪还没有完全发泄,暂时不用管,等患者发泄过后再来治疗,可是患者家属却不这么认为,他们觉得林颐致是自己治不好故意找借口,之后又找了不少医生胡乱医治,导致患者差点被治疗死亡。
患者后续被一群医生治疗的奄奄一息,后来又来找林源的爷爷林颐致,林颐致见到患者的状况,差点气的破口大骂,不过最终还是忍住了。也亏了林颐致有着国手手段,医术精湛,最终还是把患者救了回来,但是其中的风险却只有林颐致自己知道,原本一个并不是很复杂的病症,正是因为患者家属对医生不信任,差点导致小病变成绝症。
现场经过二分钟的沉默之后,还是聂中云首先开口道:“脏碗不洗,不能纳新,多么简单的道理,老头子我竟然想不明白,有志不在年高,学无先后,达者为先,老头子我受教了。”
“聂老客气了,晚辈也只是凑巧遇到过类似的医案罢了。”林源急忙谦逊的道。
听到林源这么解释,在场的不少专家都有些释怀,凑巧见过类似医案,能够治疗倒也可以解释,毕竟林源年轻,被一个年轻人打击,在场的不少人还是觉的有些难堪。
其他人用林源的解释自我安慰,聂中云却不这么想,这个老头子确实比较固执,一开始他觉的林源故意逞能,因此甚至要扣除林源二十分,可是现在明白过来,却对林源更加认可,听到林源的解释,叹息一声道:“你不用给我这个老家伙留面子,三十三位患者,其中无一失误,每一例治疗都可圈可点,这可不是凑巧见过可以解释的。”
聂中云的话直接让刚才不少都产生心思的专家老脸一红,这个老家伙简直是耿直到了极点,还好刚才没人主动吭声,要不然被聂中云这么一说,简直丢人丢到家了。
林源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他刚才那么说自然算是谦虚,给聂中云等人一个台阶,却没想到聂中云竟然如此直白。
“小林,你先去吧。”季望楼看了林源一眼,温和的笑了笑道,林源点了点头,这才转身离开了会场。
林源离开后,季望楼这才目视众人,缓缓出声问道:“这个病案相信大家都已经心中有数了,关于给林源的打分大家有什么建议?”
“在诊断治疗环节我建议给满分。”聂中云首先开口道,林源本就是他们中医组负责,因此打分方面自然是他和高文良最有发言权。
“我和聂老的意思一样,建议给满分。”高文良也缓缓出声。
“其他人有没有意见?”季望楼看向其他人问道,见到季望楼发问,其他人纷纷摇头,高文良和聂中云都已经表示了,他们哪里还有意见,这一次的所有病案将来都是要归档的,绝对不可能有人弄虚作假,最主要的是他们刚才被林源一番说教,此时自然不好吭声。
林源从会议室离开就已经接近下午五点了,离开协和医科大,他并没有返回景华酒店,而是先去了省医院探望楠楠。
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