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她起身,德妃慌忙跪在了地上。
宋骁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神色漠然。
“皇上,妾身在酒席时便觉察出不对来,您的酒水有些不对。”德妃脸色煞白,努力解释道:“妾身闻到一种奇怪的气味,与一种催-情助兴的药剂相似——”
这解释有些苍白无力,宋骁淡淡的道:“若是觉察不对,为何不当面提出?”
“这接风宴是孙巡抚精心筹备,妾身怕一旦误会,反而辜负他的一片好意。”德妃虽是面色慌乱,仍是竭力应对。“可妾身越想越不对,听闻您在此处,就想着来看看。”
宋骁看着她,满脸的不信。
他挑了挑眉:“来看朕,就把自己看到了朕的床上?”
德妃凌乱的亵衣,散落在旁的衣袍,就差清楚写明了“爬床”二字,让人没法不浮想联翩。
她几乎是被宋骁抓了现行。
德妃绝望的闭上了眼,眼泪不自觉流了出来。
宋骁蓦地想起念善曾经说过,觉得德妃有情于他,如今看来正应了善善的话。
这些年无论是在王府还是在后宫,他将她视作妹妹,给她高位分,让她能安心生活,没想到她竟存了这样的心思。
当初她口口声声说恨不得追随陶天朗去死——
宋骁只觉得恶心。
“谢柔,朕如此信任你,将你视作自己的妹妹,你竟是如此戏耍于朕?”宋骁冷冷的道:“难道从开始,你就是在骗朕?”
他还请懿贤皇后帮忙一起遮掩、照顾她,甚至此番关于她病重假死,是他亲自安排,产业和宅子他都着人替她安排好。
可她今夜的表现,就是在嘲讽他识人不明!
真真是天大的讽刺。
德妃心中冰凉,忙哭诉道:“妾身没有,妾身是有苦衷的!”
她只说有苦衷,却支支吾吾并未说明。
“卫吉胜,叫人立刻去请嘉贵妃过来。”宋骁略略抬高了声音,没有让人进来,给德妃留了仅剩的颜面。
既然她要做后宫的人,便按照后宫事来处置。
德妃慌忙抓起散落在旁的衣袍,胡乱披上。
她捂着脸哭了起来,心中立刻冷静镇定下来。
此番是自己急切大意,这才算计失误。本想着终于等到了一次绝佳的机会,没想到是有心人设下的圈套。
宋骁压根没醉。
幸而,幸而她还有最后一步路可走。
无论自己如何隐忍低调,若想留在宋骁身边,也只能走这一步。
谁让她开始就作茧自缚了?
念善才哄睡了儿子,自己也换了寝衣准备歇下。
若不在这里动手,马上就要到她自己说好的江浙一带,那时就该放出德妃病重的消息。
一旦她假死,就再没机会回到宫中。
德妃不可能坐以待毙。
熠儿翻了个身,他睡觉不老实倒随了自己。
念善唇边噙着浅笑,动作轻柔的替儿子盖好被子,自己才想躺下时,便见映月神色匆匆的走进来,再念善身边低声道:“娘娘,皇上请您过去一趟。”
夜色已深,宴席想来已经散了,莫非真的有人动了歪心思不成?
念善应了一声,让兰心过来照顾熠儿,她则是立刻更衣梳妆。
当映月陪着念善赶到时,院子里仍是一片静悄悄的,只是灯都点了起来。
“娘娘,您来了。”卫吉胜正在外头等着念善,见她来忙迎上去。“皇上只让您一人进去,他正在气头上,您缓着些劝。”
念善点了点头,快步走了进去。
当她进去时,见到宋骁面沉如水的负手而立,她正想问时,看到了不远处跪着一个纤弱的女子。
看起来似乎有些熟悉——
当她仔细看去时,发现这人竟是德妃!
念善愕然。
她猜到德妃会有所行动,没想到德妃竟然自己亲身上阵!
“皇上,妾身来了。”念善眼中的错愕还未散去,只得先向宋骁行礼。
宋骁冷冷的道:“这是后宫事,便交由嘉贵妃处置。”
前因后果念善尚且未了解清楚,但脑海中也能拼凑出大致的情形。
“你先别哭。”念善头疼道:“德妃娘娘,你还是再跟本宫说一遍。”
这些时间足够德妃理清思路。
“妾身觉察出酒水不对,又听说皇上在此下榻,便想着来瞧瞧。”德妃红着眼睛,嗓音哽咽沙哑道:“在后门遇上了许副统领巡视,妾身便从后门进来了。”
说完这句完整的话,接下来的过程便是她一面哭一面讲。
念善闻言,觉出不对来。
宋骁既是把她叫来,就是没有避讳自己的意思,念善索性直言道:“即便是娘娘觉察出不对,即便是皇上果真需要人纾解药性,你完全可以禀告本宫派人来,或是事出紧急,您让您的宫女服侍皇上,这也方才不辜负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