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起身,拿出罗盘,在下面拨弄了一通,低声对巫助说了什么,然后命令几个青衣人起轿,抬着自己往镇上赶回。
“我们也走吧。”
叶少阳领着小马下坡,见巫师一行人走远,于是来到他们之前作法的那个土坑前,俯身看去,坑底的水已经完全被蒸发,只剩下一些湿气。
“这旱魃厉害啊,”叶少阳吸了口气,“连阴/水都这么快被蒸干了。”
突然,小马感到肩膀上一沉,猛然回头,看到一张三十来岁的男人的脸。
鹰钩鼻三角眼,目光阴鸷,嘴角下撇,带着一丝冷然。
叶少阳上下打量了一番,见他身穿青袍,这才认识他就是那位巫助,顿时有点吃惊,这家伙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你们两个,是干什么的?”巫助问道,开口是还算标准的普通话。
叶少阳站起来,道:“跟着来看热闹的。”
小马一耸肩,把他的手弹开,“别动手动脚的,规矩点。”
巫助哼了一声,摆出一副质问的姿态,说道:“看热闹的早都被疏散了,你们怎么还在这。”
小马一听就火了,不等叶少阳开口,抢着说道:“你这话说的,我乐意看多久看多久,关你鸟事,这你家地方?”
“年轻人,说话礼貌点,偷看巫师作法,在古时候是要挖眼的。”巫助很装的笑了一下,转身离开。
“卧槽,还敢威胁我,你丫别走!”小马卷起袖子,还想上前理论,叶少阳一把拉住他,叠起手指,从他后脑勺的头发上顺过,然后摊开给他看。
只见他食中二指的缝隙里,夹着一只红彤彤的小虫,无头无尾,长的像个肉球,四条腿却是很长,有点像是青蛙,看上去既怪异又恶心。
“肉眼虫,一种低级阴生邪灵,钻进你眼睛里,几天才能化去,能疼得你死去活来。”
叶少阳轻轻一捏,肉虫化作一道淡淡的红气,迎风消散。
小马怔了一下,随即明白是那巫助捣的鬼,顿时暴怒,骂骂咧咧的,要去找那个家伙的麻烦。
叶少阳劝道:“你去了打得过人家吗,再赐你一只肉眼虫咋办?”
小马一愣,“不是有你在吗,你难道打不过那巫师?”
叶少阳抬头看着逐渐走远的巫师一行人,说道:“巫师作法的确不喜欢让人看,但你真偷看也就看了,没有报复的道理,这件事不对劲。”
小马哼了一声道:“我看没什么不对劲的,就是仗着会法术欺负人呗,小叶子,你一定要给我出这口气!”
“机会多的是,走吧。”
回去的路上,小马问起接下来的打算,叶少阳表示先回旅馆,拿上行李,然后一路向南,跟着阴云走,什么时候阴云停下来,那个地方八成就是旱魃所在之处。
小马一听更不解了,“那我们不是应该跟着云走吗?现在回镇上干什么?”
叶少阳翻了翻白眼,“这云要是飞几十里,你跟着步行走几十里?”
抬头看了一眼向南方飞去的阴云,道:
“旱魃不会随便移动位置,这朵阴云既然是往南飞,那就一定是正南,中途不会改变方向。正好我家也在那边,咱们上车之后,一路观察就行,反正云在天空,几公里之内都看得见,不会跟丢的。”
小马皱起眉头道:“旱魃不会那么巧,就在你家那一带吧?”
叶少阳耸耸肩,“但愿不是。”
走了一段路,小马还对之前被巫助欺负的事耿耿于怀,说道:“连个童子都这么厉害,那个巫师岂不是更厉害了?”
叶少阳道:“巫助,原本叫巫祝,是少数民族里的神职人员,传到内地,给念白了而已,他们本身也是巫师的一种,修炼的法术,主要是为了辅助大巫师,跟童子还不太一样,还是有些法力的。”
小马想了想,道:“那这个大巫师,有没有胡威厉害?”
叶少阳嗤然一笑,只说了一个字:“靠!”
回到镇上,两人立刻退房,因为听说南边干旱更严重,于是抱着割肉的心态,买了一提矿泉水,两人分开装在背包里,然后去车站附近,包了一辆黑车,谈好五十块钱到牛头山,然后上车出发。
叶家村,就在牛头山中。
汽车从镇上开出去,上了一条还算平坦的渣土路,一路向南,道路两边都是庄稼地,由于缺水,土地龟裂,作物枯黄,枝叶卷曲的连是什么庄稼都分不清了。
由于视线开阔,天空晴朗,汽车开出去不到半小时,叶少阳就在天空中找到了那朵阴云,在离他们几千米远的地方,徐徐往南边飘着。
一路上,叶少阳跟司机闲聊,打听关于旱灾的一些细节情况,随着目的地接近,想到快到家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在叶少阳心中蔓延开来,虽然亲人不在,但这里毕竟是自己的家乡。
在牛头山下车,叶少阳站在一处平顶山冈上,瞭望四周,找到了一丝亲切的感觉。
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