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们不闹,心里也很满意,就施施然地离开。
等他来到自己的书房后面休息室,因为房间里只有一个李谦在,朱棣已经又来了一个葛优躺,腿还高高地翘了起来。
既然他都没有皇帝的样子,朱瞻基也就自在的靠在了他对面的沙发上,把腿放在了前面的一个锦凳上。
刚坐好,朱棣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这把火点燃了,你有信心扑灭?”
朱瞻基很清楚朱棣的意思,开了一个放权的头,等这些文臣消化了这一部分权力,他们又会得陇望蜀。
他笑着说道:“虽然父王对文臣优待,但也是有限度的,不可能任他们放肆。只要文臣的权力不脱离皇室的裁决,孙儿就有信心。
何况,他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建立新的朝议法则,其实已经是在分化他们的势力。
不是铁板一块的文臣,其实并不可怕。打压一批,拉拢一批,扶持一批。再对他们进行分化,分而治之。
到最后他们会发现,他们之间的隔阂已经难以融合,也没有力量跟皇权竞争,只能老老实实依附皇权。”
朱棣对朱瞻基的自信格外赞赏,开心笑道:“本来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你非要搞这么复杂,为什么?”
“很简单啊,孙儿懒啊!为了以后多享点福,现在就多做一点。今日跟杨士奇他们说的话,一半也是孙儿的真心话。
向高祖那样当皇帝,不是孙儿愿意的,像皇爷爷这样当皇帝,也不是孙儿愿意的。
而且,朱家的子孙后代,谁能保证一定能像高祖,能像皇爷爷一样能干?要是出几个昏君,这朱家的江山岂不是要完蛋?所以也要防患于未然。
如果孙儿的计划完全实现,以后的小朝会就可以撤销,每月只需要举行两次大朝会就足够了。
皇帝是可以轻轻松松的当,大臣们也没有了一手遮天的可能,这样不好?”
看了一些朱瞻基写的朝廷改革方案,朱棣对朱瞻基这样的话也不觉得惊讶了。
因为那份计划虽然有些惊世骇俗,但是如果真的完全实现,当皇帝真的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
既不担心大权旁落,也不担心有权臣能一手遮天,更不担心皇帝的能力不够。
朝廷不再是一个朝廷,而是四个各司其职的朝廷,每一方都不能一家独大,哪怕做到位极人臣,也只能管自己职权范围内的一摊事,插手不了其他部门。
四家相互制约,时间长了,自然而然就会分裂,分裂后的人心,想要恢复就难了。
而且,当朝廷的选拔人才从全才改为专才之后,任何人都能在自己的一方位极人臣,又何苦去跟其他部门合并呢?
即使一个人想,没有人支持,他也无可奈何。
朱棣摇头笑了笑说道:“你啊,就是个逆子,一点也不把祖宗,不把法统放在眼里。”
朱瞻基也摇了摇头说道:“皇爷爷,文人可以讲儒学,皇上不可以,因为儒学就是为了让老百姓听皇上话的。文人可以讲法统,皇上也不可以,因为法统就是为了限制文武大臣和老百姓的。没道理天底下我最大,反而要限制我自己的。”
朱棣一拍大腿,坐了起来。“说的好,就该这样!”
激动了一番,他又叹道:“这话你该跟你父王好好说说,让他明白做皇帝的道理。”
朱瞻基失笑道:“这是你的事儿,天底下哪儿有儿子教训老子的!”
朱棣心里原本还有一些担心,怕朱瞻基玩的太大,玩的收不住了,不好收拾摊子。现在见他信心十足的样子,心里也踏实了一些。
他的内心也更坚定了要把朱高炽派出去的决心,不能让这个儿子留在京城掣肘孙子。
他来找朱瞻基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这件事,反正这套议事法则开始施行之后,就如同一个绞索,慢慢套紧了文臣的脖子,他们挣扎的越厉害,会发现勒的越紧。
知道了文臣们的态度转变的迹象,他更想跟朱瞻基好好讨论一下西征的事务,这才是他现在最关心的。
朱瞻基随他一起北征,亲自上阵杀敌过。后来又亲自主持东征事务,处理的都非常妥当。
身为主帅,你不能把大将的事都做了,这会让他们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也不能什么都不管,让那些将士们脱离了控制。
也正是因为朱瞻基将一任主帅当的非常出色,让朱棣看出来他在军事方面的才华。
所以他愿意在事情还没有确定好的时候,就跟朱瞻基讨论一番。
“瞻基,还记得当初西征之意,还是你给我挑起来的。三年了,现在我也已经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明年最迟三月就会出征。你到过帖木儿国,可有什么建议?”
朱棣的腿不好,研究了帖木儿国的地理位置之后,决定从亲自率领南路大军从海上过去。但是北路军的主帅是谁,他还一直没有宣布,目前以仅次于张辅的柳升呼声最高。
既然要从海上走,就必须要赶季风,这样才能节省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