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的官员有府官和国官之分,两个官员体系虽然互有交叉,但是到了上层之后,就变的泾渭分明起来。
在这些官员之外,大明有一群特殊的官员,兼具了府官和国官的职能,那就是王府长史司。
他们掌王府政令、辅相规讽,总管王府事务。凡请名、请封、请婚、请恩泽及陈谢、进献表启书疏等,皆由王府长史奏上,如藩王有过失即问长史。
但是,他们虽然兼具了府官和国官的功能,因为负责的权力范围比较狭窄,所以这些人不论在府官还是国官中,都处于一个尴尬的境地。
而他们大多也是一些不得志的官员组成,属于官员层次的边缘人物。
特别是如今的大明分封,所有王府都封建海外,在王府任职,也就意味着他们远离权力中枢。
而他们这些人的上升空间有限,很多人一旦进入王府,这一辈子就很难再出这个系统。
所以他们很快就与王府形成了利益团体,把自己的利益跟王府紧紧捆绑在了一起。
韩琮就是这样的一个官员,他从被分配到王府长史司,就已经绝了在仕途能继续发展的念头。
阖家从中洲来到了西洲,从一个正九品的典薄,能一直做到五品的左长史,除了时刻谨守官员本分,他也把自己的利益跟汉王府绑在了一起。
但是,身为一个聪明人,他很清楚以汉王府如今的行动,在很多地方已经犯了朝廷的忌讳。
眼看汉王府要倒霉,他不想跟汉王府一起沉沦下去,也是人之常情。
正月初一,在绝大多数人沉浸在庆祝新年的快乐中的时候,韩琮来到了通政司汉州城衙门。
汉王朱见注还忙着接见家族成员,今日也疏忽了对韩琮的监督,以至于一直到第二天,还没有见到韩琮,才想起找他。
但是这个时候,不仅韩琮,就连他的家人也都被通政司的人员安排进了衙门内避难。
这个时候,朱见注才知道大事不妙,因为韩琮对汉王府的底细了解太深。
朱见注不顾影响,亲自带领了五百亲卫,包围了通政司衙门,想要让对方交出韩琮。
但是在这里的蔡康顶住了汉王的压力,坚持不肯交人。
与此同时,黄金城那边的朱见深和解云得到消息,立即发来了电报,要求朱见注立即撤兵。
朱见注很想鱼死网破,但是那些亲卫包围通政司衙门已经是冒了极大风险,绝不肯直接对通政司衙门动手。
看到连自己的亲卫都不肯动手,朱见注这个时候明白了过来,自己想要自立,根本就是一场梦。
大梦初醒的他不敢再有任何侥幸心理,当机立断,主动摘掉王冠,自缚双手,走进了汉州城布政司衙门。
在黄金城那里,还在等待消息的朱见深与解云很快就知道了这一切。他们没有想到,在他们眼中原本很难处理的汉王府一事,只是因为长史的倒戈相向,如此轻易就化解了。
当天下午,他们顾不上在黄金城的其他安排,乘坐专列从黄金城抵达了清江口海军大营,随后乘坐快船前往汉州城。
正月初五一大早,以朱见深,彭时,解云为首,总督苏南为辅的朝廷大军抵达了汉州城。
除了汉王府以及与汉王府关系密切的少数人显得忧心忡忡,整个汉州城依旧还处于过年的欢庆之中。
汉王府剩下的其他人未尝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但是他们无一不在现实面前低头。
这几天来,每天的广播里面都在宣扬朝廷稳定西洲的政策,对汉王府心怀不满,有心自立给予了强烈的批判,并且对所有与汉王府亲密的士兵给予了严厉警告和宽容对待政策。
汉王府的人那些郡王就是心怀不满,他们也惊讶地发现,根本没有人愿意再跟在他们身后。
就连隶属于汉王府的奴隶和下人,这个时候也不敢再给汉王府服务。
对这样的结果,不仅给汉王府的人泼了一盆冷水,就连其他几家王府,也是感同身受。
如果是以前,他们可能还有可能收买民心,但是在有了广播和无线电报之后,没有任何老百姓会被他们收买。
而且,就在正月初三,在应天府的陛下就已经让人发来了电报,并且在广播里面表示只查首恶,其余人等除非有违法乱纪之举,否则既往不咎。
这种舆论的宣传控制根本就不会让社会起太大的风浪,因为人人都知道朝廷的政策,不会被任何人蒙蔽。
在朱见深他们抵达以后,实际上就只有一些收尾的工作,安抚民心这两件事等着他们来做了。
虽然看似解云在这场风波中并没有发挥多少作用,但是其实,他来到西洲之后,通过各方面的运作施压,让所有人不敢妄动,就已经是最大的功劳。
他们来到汉州城之后,朱见深在彭时的叮嘱下,并没有过多插手汉州城的事务,他主要的工作重心,放在了安抚其他王府上。
从南洲来到西洲的七家王府代表,都得到了他的承诺,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