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偷生?
这般拿定主意后,知晚便决定寻机逃跑。
反正盛家就是希望长女暴毙而亡。她走了之后,随便盛宣禾编些瞎话。
只可怜祖母,对她一片挚诚长辈之心,若是惊闻她突然去世,会不会伤心难过,食不下咽?
逃跑出来的柳知晚微微叹了一口气,在树林子里换上她顺手偷来的一个小厮的衣服包,换上男子的服饰,又扎好了发髻,在脸上抹了些灰土后,便抬头辨了辨星星的方向,朝着林外走去。
就算盛家发现她逃了,也不敢大张旗鼓地来找。她事先已经偷偷查看过自己私藏的地图,距离此处三里便有码头,船只可以通往运河,至此便可以去好几个乡县。虽然没有户籍牌子会难一些,但是只要有钱银,她到时候总能想到法子的……
她并没急着寻船,而是在附近偏僻的村落,寻个寡居老婆子,跟她买了足够的烙饼咸菜和皮水袋子后,又向老婆子细细打听了南下的水路,在老婆子的注视下上了船,却在半路下船,又折返回老婆子的村落,在村头的一处偏僻的山腰,爬上了高高的大树。
这棵大树的树杈粗壮结实,这两天她打算吃喝都在树上,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下来。
成天复就算派人来寻,一路寻到这里,也会在那老婆子的嘴里打听到她上船的消息。这村头的船只每天要拉载许多过往客商,盛家也差不到她是在哪里下的船,这样盛家只会以为她坐船逃跑了。
所以知晚就等有人寻到这里。他们打死也不会料想到自己又折返回来,所以呆在村头大树上既可以方便看见村里的情况,也能避免被人寻到。
只是待在树上夜里睡觉时会有些难捱。
知晚干脆将包裹里的所有衣服都穿在身上,包裹皮裹住了脑袋耳朵御寒,然后用绑绳将自己绑在树杈上睡,免得睡熟翻动时掉下树去。
她尽量不喝水,不吃东西,免得频繁下树,有时候难捱了,就告诉自己再忍几天就可以下树,继续赶路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做好这一切不久,她便远远看见有一队人马进了村,过一阵后又出了村子,顺着乡路朝着河码头的方向跑去了。
看来一切都跟她预料的那样,就算成天复不想杀她,可一定会押解着她去南洋藏匿的。
她现在还不能下来,保不齐那成天复寻不到人,又折返回来。只要她躲在树上,那么此处便是“灯下黑”的意想不到之地。
可就在这天夜里,知晚正蜷缩着身子打瞌睡睡,忽然听到树下有隐约的说话声。
“打探到他们现在在哪落脚吗?”
知晚猛地睁开眼睛,朝着树下看,发现是一个高壮的黑衣人领着一群人在说话。
就在这时他面前的另一个人说道:“启禀统领,盛家人给我们哥几个下了药之后便一路向东。我们当时虽然腿软上不得马,却买通了客舍里的一个跑腿过去偷偷跟踪他们,那个伙计回来跟我们报信时,盛家人在运河边缘的码头处停扎之后,便不再前进了。”
天色太黑,知晚看不到人脸,可是听到这人说话的声音,立刻辨别出这人应该就是慈宁王爷安插在盛家的眼线。
他总是时不时在自己的眼前晃,知晚记得他说话的声音。
现在,他们说的应该是盛家人的行踪。
那个统领听了之后,冷哼了一声:“王爷有令,要将这事儿做得漂漂亮亮,伪装成劫匪打劫肥羊,等人杀干净后,别忘了将这几本账放置到盛宣禾的书箱子里。”
那人听了却有些迟疑,低声问道:“这真的是王爷的命令,这盛家不是跟王爷有亲吗?为何要下此狠手?”
那统领回手啪的一声,就狠狠给了这人一巴掌。
“王爷做事,何时还要跟你们这些人解释?你们盯不住人,被人下了药,差事都跟丢了,还有何脸质问。”
不过也许是为了打消属下们的疑虑,做事更勤勉一些,那统领还是缓了缓口气道:“盛宣禾跟王爷不是一条心,幸好他若死了还有些用处,最要紧的就是这几本账目,一定要替换掉,放到盛宣和的箱子里。做好了这些,王爷会有大赏的。至于剩下的人……一个活口都不要留!尤其是盛宣禾、成天复,还有那个假闺女,这三个人一定要多补几刀,记住了没有?”
那人挨了巴掌,不敢再质疑统领说的话,只连连点头。
那统领又细细吩咐了他们杀人换账本的细节之后,便领着人纷纷上马,朝着盛家扎营的方向一路疾驰奔马而去……
知晚僵硬在树杈上,一瞬间脑子里嗡嗡响,浑身如陷入冰窟一般……
她知道,岭南章家的灭门惨祸,就要在盛家重演了。
此番盛宣禾为了避人耳目,并没有带太多的家丁。府里女眷又多,可是那些女眷丫鬟在这帮凶徒面前都是不顶事的。
成天复虽然武艺高强,但是双拳难敌四手。这些人是有备而来,又在暗处,若是用迷药暗中给水源下毒,更可以逸待劳,从容补刀。
在片刻的功夫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