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的盛桂娘也傻了眼,她小时也听祖父讲过袁雷的事迹。
这位和先帝爷结下忘年之交,拜了把子的袁小王爷的一生堪比传奇。
他当年立下赫赫战功,却视功名如粪土,帮助先帝爷立下大业之后,便挥手告别,去边疆做了牧民去了。
不过先帝爷倒是还一直惦记这个异姓的小兄弟,虽然知道他不贪慕功名,却也赐给了他异姓王的封号和赏赐无数,还将北地一大片丰茂的牧场封赏给了他。
当年关于袁小王爷的折子书,满天下的说书人都讲过。
只是几十年过去了,世人也渐渐忘记了北边还有一位曾经战功赫赫的袁王爷。
秦老太君更是万万没想到,成天复麾下的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参军竟然是那位袁王爷的孙子。
等成天复回来的时候,秦老太君特意将成天复叫了过来询问,他可知道袁光达的身世。
成天复老实地说,起初是不知道。
不过后来,他有意给妹妹说亲,曾经询问过几个部下的出身。那袁光达也老老实实的说了出来,他当时觉得袁光达的家境太好,若是袁光达碍着自己是他的上司而勉强答应,依着妹妹的脾气嫁过去,恐怕让人家袁家嫌弃。
而且后来他又问了妹妹喜欢文还是武,妹妹说喜欢斯文的书生,所以就此作罢。
可是没想到自己当初的询问,竟然让袁光达那小子上了心,留意上了妹妹,后来又跟他主动提了亲,也被他婉言谢绝了。
没想到兜兜转转,他们俩倒是自己好上了。他这个做大哥的也只能顺水推舟,顺了妹妹的心意。
盛桂娘觉得这儿子实在是妖怪成了精,竟然知情不报,也不知背地里看了自己多少笑话,便气愤道:“谁问你那个了?你明知道那袁光达的家事,为何不告知你外祖母和我?”
成天复道:“说家事也不会让他的脸白一些,斯文些。人便是这样的人了,得晴如果是为情势所迫,不得已攀上他,以后也有改口的机会,我又何必说些别的迷乱她的眼。不过这几日见她俩甚好的样子,应该也是相处得来。再说袁光达不也老实跟外祖母说了,他家是放牧牛羊的,无论袁家祖上再怎么显赫,现如今也的确是边疆牧民,并没有撒谎啊!”
儿子这一番冠冕堂皇,堵得盛桂娘是哑口无言,竟然有种恩科加试,女儿顺利通关,而她这个当娘的没考及格,差点拖了女儿后腿之感。
可不管怎么说,袁光达的家世显达,吃穿不愁,还是让她这个当母亲的觉得欣慰的。
于是桂娘前一阵子的满脸阴云一扫而空,再也不必闭门不出,怕遇见相熟的夫人询问女儿的婚事了。
可是秦老太君却不想女儿太招摇,只跟她说若是无人问,不准主动说出袁家的出身背景,在这皇城根下,凡事还是低调些好。
甚至连袁家的聘礼也是一并没有进城,只因为袁家聘礼太多,除了搬来整套宅院之外,还有布匹家具和瓷器一类,都是袁家大哥在江南一并选买送来的。
而因为袁光达如今在城外军营的缘故,得晴与他商量之下,新宅子也并没有选在京城里,而是距离兵营不远的兴山县。等选了址之后,就可以开始搭建宅院。因为都是现成的,挖了地基,按着编好的码子将房屋依次组装得宜之后,便可以清扫入住。
所以那聘礼也都是暂时堆放在了兴山县,只等袁家二老过来的时候,再一并过礼。
至于新宅子的院墙和地砖,估计铺设也不会太费时间,虽然那买来的院子小了点儿,也没有后花园子,只简单搭建了从江南搬运过来的假山怪石,挖了鱼池,安了石桌石凳而已。
但是袁光达如今也不过是个参军,若是院子太大,便有些德不配位,太过出挑之感,现在的大小正合适。毕竟袁家从江南搬移来一座美轮美奂的前朝古屋,便足够让人艳羡的了。
女儿的婚姻落在了安稳的地上,连带着桂娘终于一扫阴霾,可以笑脸迎人了。
袁家这些年的生意铺得甚大,据说几乎垄断了北边牛羊和马匹的生意,自然出手阔绰。
只不过他的这个弟弟不爱生意营生,只爱舞刀弄棒,当时又跟家里吵了一架,便投军到了成天复的麾下。
如今总算没有辱没祖爷爷的名头,也算是投军建功立业。更要紧的是,傻小子开窍知道娶媳妇了,还娶的是盛家的外孙女,女孩的哥哥乃骠骑大将军,这可是顶正经的人家。
至于姑娘的父母和离什么的,在袁家看来还真就是小事。
给袁大哥接风时,桂娘生怕袁家长辈不知详情,很是为难地提醒着袁家的老大,自己乃是与夫家和离,在娘家拉扯两个孩子过活的。
袁家大哥在酒桌上喝得兴起时,听了这话,半点都没有迟疑道:“说句不恭谨的,这就是成家的亲家二老爷自己没看紧裤腰带,没本事还聊骚弄月!既然守不住自己的妻儿,丢人也是丢他自己的,与正妻嫡女何干?我们袁家不是什么书香门第,不讲究那个。亲家盛夫人眼里不揉沙子,这便是女中的巾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