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风向又倒过去,田幼薇真是无语了,这些听风就是雨的人啊!
她看向谢氏,谢氏紧紧抓着高婆子的手,紧绷了脸看着田父,眼里满是不安和期待。
好吧,田柱子娘抓住了关键,怎么证明田父没有撒谎,邵璟真是忠烈之后呢?
她总不能站出去说:“我来证明,因为我爹会让邵璟做我的童养夫……”
田幼薇吸一口气,大声道:“你说不是就不是啦?拿出证据来!”
众人又连连点头:“是哦!”
田柱子娘尖声道:“京城距离咱们越州那么远,田家只是寻常商户,家里有门什么亲,有个什么友,村里人谁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和鼎鼎有名的忠烈扯上关系啦?显然是蒙蔽人的!我呸!真会往自个儿脸上贴金!”
田父淡定地道:“他父亲是邵局的同宗,是邵局把他托付给我的。”
修内司邵局邵为忠多年掌管贡瓷一事,名声在外,窑户们都认得他。
然而田柱子娘还有话说:“谁不知道邵局落难,生死不知?死无对证,还不是任由你瞎编!没证据就不能证明我家柱子错了该罚!今日谁敢动我儿,我杀他全家!”
事情一时陷入僵局,族长就问田父:“你可有证据?”
谢氏、邵璟都希冀地看着田父,眼里满是渴求。
田幼薇也捏了一把汗,只盼自己的爹能说个明白。
田父不慌不忙:“别急,我的证人马上就来了。”
“来了,来了!”平安气喘吁吁地分开众人,领着个穿绿色官服的人走进来,说道:“老爷,小的把杨大人请来了。”
田父等人连忙起身迎上去,纷纷行礼寒暄:“族里人不懂事闹了笑话,不得不劳烦您走这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田幼薇认得这个杨翁是监窑官之一,略一想就明白了,把心稳稳地放回去。
邵为忠监管贡瓷多年,手下监窑官无数,世态再怎么炎凉,总有几个真心与他交好的。
田父既然能在明州港顺利接到邵璟,肯定是有人递了信,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杨监窑官。
果然,杨监窑官冷冷地盯了田柱子娘一眼,厉声道:“你这愚蠢恶毒的村妇!你不知道那是你无知!怎么就是瞎编?我说你其实不是你爹生的,你怎么证明?”
众人哄堂大笑,田柱子娘气得倒仰,却害怕这是个官,只好捂脸大哭:“我不活啦!没有这样欺负人的!”
“瞧,你不也拿不出证据?”杨监窑官冷笑:“田仕郎是个宽厚性子,本官可不是!你们都听着,邵璟这事儿,本官就是人证!谁要问什么,只管来问!”
监窑官管的就是烧制贡瓷那些事,在窑场里权威并重,没人敢轻易得罪。
众人哪里敢问什么?除非是不想再从事制瓷这一行当了。
田四维立刻换了一张脸,先是打了他老婆一巴掌,再踹田柱子一脚,点头哈腰地道:“大人息怒!小的已经教训这无知蠢妇和憨傻小儿了!”
众人一阵嘘声,都很看不起田四维。
田父到底厚道,见事情已经说清楚,也不继续追究田柱子娘,只缓缓道:“早几年我曾贩货去扬州,因缘结识邵局。”
田族长高声道:“事情说清楚了,你们可还有不服的?”
众人一齐摇头,葛大家的大声道:“我不服!说好了要惩恶扬善的呢?怎么光打雷不下雨呀!等着看坏东西挨鞭子呢!”
田族长就道:“放心,族规不是摆设!”
田幼薇屏声静气,等着施刑。
这鞭刑瞧着好像很吓人,实际教大于罚,目的是为了警示族人不得随心所欲乱来,随意破坏村中良俗。
田柱子还是个半大小子,施刑的族老和他家也没仇怨,不会把人打出好歹的。
突然,两只手死死攥住她的胳膊,痛得她一声尖叫,田柱子娘直勾勾地看着她道:“薇娘,你饶了你柱子哥吧?我叫他给你磕头好不好?我给你磕头好不好?”
田幼薇被吓得心肝乱跳,还很生气,是她先提议开祠堂说明此事的,现在只差最后一步,却要她替田柱子求情?
她若真开了口,算什么?她爹和族老们成什么了?邵璟又成什么了?
“我不!做错了事就该受罚!”田幼薇很坚决地拒绝。
以她前生的遭遇来说,她对流言杀人刻骨铭心,更是深恶痛绝。
何况这种人又奸又坏又泼还不要脸,坚决不能给好脸。
田柱子娘怨恨地瞪着她,嘶声道:“你怎么这样恶毒!小小年纪心肠就这样狠毒,将来还不知……”
“将来的事不用你操心!再怎么也比你家好!”谢氏一把将田幼薇护在怀中,反呛田柱子娘:“红口白牙污蔑人,你家做的事才是真恶毒!”
大概是想到自己这两天受的罪,再想到自己的愚蠢丢人,谢氏的眼圈红了,哽咽着道:“你们这些人一点良心都没有!”
“良心?”田柱子娘破罐子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