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一听也急了:“阿璟少爷不是一直和姑娘在一起吗?怎么就不见了?”
田幼薇有些脸红:“我有事要忙,等到想起来就发现他不见了。”
“这附近就是山林和湖啊,他一个外地来的小孩子,人生地不熟的,万一走到山里去,林子大了容易迷路,若是去了水边,又不通水性,要是掉到水里……”
老张简直不敢细想,赶紧叫了几个窑工一起找人。
窑场里又找了一圈,还是没见着人。
田幼薇额头鼻尖满是细汗,又急又慌,想着怕是得赶紧派人去山上或是水边瞧才行。
刚做好安排,就见窑场烧饭的婆子担着水过来,随口道:“阿璟少爷在我那里呢!”
谁会想到邵璟居然跑去厨房!
田幼薇大步跑到厨房门口,只见邵璟小小的身子蹲在灶边,认真地拿着柴火往里塞,不时起身看一眼锅里的东西。
“邵璟!”田幼薇有些生气:“你怎么跑到这里躲着?你知道我们到处找你吗?”
邵璟惊跳起来,紧紧攥着手害怕地看着她,小声道:“阿姐,我只是想给你熬碗姜汤,我摸着你的脸和手好冷……怕你生病。”
锅里翻滚着的汤汁果然散发着浓浓的姜味儿,田幼薇看着邵璟脸上的黑灰,什么气都没了。
“下次要去哪里,先告诉我,知道么?”她拿出帕子递给邵璟:“擦擦脸。”
“嗯!”邵璟接过帕子,在脸上胡乱地擦着,始终没有擦干净黑灰。
田幼薇看得着急,接过帕子帮他擦,抱怨道:“被你吓死了!”
“阿姐很担心我吗?”邵璟仰了小脸注视着她,眼睛亮晶晶的。
“当然担心了,你是我和二哥的小弟弟呢,是亲人。”田幼薇强调:“亲人之间会互相担心牵挂。”
“我也很担心牵挂阿姐。”邵璟拉着田幼薇的手,带她去看姜汤:“快好了,我们可以给张师傅送一碗,让他知道我虽然小,却已经烧火了。你觉得好不好?”
真执着啊。田幼薇不能不点头:“好。”
邵璟很开心地要去盛姜汤,田幼薇道:“等会儿。”
她从荷包里拿出张师傅给的麦芽糖,放在水里冲洗干净扔到锅中,又把谢大老爷给的桂花糖塞一颗到邵璟嘴里,将其他放到锅中。
很快,姜汤散发出浓浓的甜香味,烧饭婆子抽着鼻子道:“啧,浪费啊!”
邵璟立刻给她分了一碗:“阿婆,您尝尝。”
“味道真好,阿璟少爷真是个善良人。”烧饭婆子小口喝着姜汤:“那边有只大陶壶,借你们使吧,只是记得别摔坏,不然要赔。”
田幼薇和邵璟一番忙碌,一起抬着汤壶往外走。
“我们先给田伯父送一碗。”邵璟提议。
田幼薇飞快摇头:“不要,我爹这会儿正忙着呢。”
她才不要送上门去呢。
张师傅忙得一身汗,见两个孩子吃力地抬着汤壶过来,伸手轻松接过,笑道:“干什么呢?”
田幼薇道:“阿璟煮的姜汤,我加的糖,想给您尝尝。”
张师傅看邵璟一眼,倒是没有拒绝,还叫了徒弟和儿子过来分食。
“我加了整整一包桂花糖,还有您给的麦芽糖,甜不甜?”田幼薇托着腮,笑眯眯地看着张师傅。
张师傅叫道:“那我可得好好尝尝!整整一包桂花糖呢!这可金贵了!”
田幼薇道:“您尝尝是不是有桂花味儿?”
一老一小相视而笑。
邵璟含笑看着,利落地帮张师傅的徒弟和儿子盛姜汤。
“您瞧,他虽然年纪小,但是聪明又勤快。”
田幼薇和张师傅嘀嘀咕咕,“您就让他过来看看嘛,或许看着看着,他就自己不提了,这活儿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张师傅慈爱地看着她笑,最终叹道:“好。不过他不读书吗?”
田幼薇道:“当然是要读的,叫他和我二哥一样,早上读书,午后过来,您看好不好?”
“当然是咱们阿薇说了算。”张师傅压低声音:“听说你去偷看姓白的配釉?”
田幼薇脸一红:“我就是站在外面看了会儿,不晓得配方的。”
釉料的配方是保密的,就像越瓷,要用什么矿石搭配什么植物烧制,那都不是乱来的,也不会随便让外人在场。
坊间只晓得汝窑釉料配方里用了很珍贵的材料,但具体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所以她在那看着,并不能知道白师傅面前的釉料里具体是些什么材质,最多能知道他用多少釉料配多少水。
“我当然知道你不晓得配方。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张师傅遗憾叹气:“你是个女子。”
“女子怎么了?哪里不如男人啦?”田幼薇不爱听这话。
“女人会给窑场带来晦气,烧不出好瓷器!”一条声音骤然响起,充满了轻蔑和鄙夷。
“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