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炮轰击三轮后,炮身需要冷却,这点西夷的火炮与明朝的火炮是一样的,连续炮击都有炸膛的风险。
荷兰舰队司令考乌,用千里镜扫视炮击后的山头,只见烟尘弥漫城墙垮塌,已经被大炮轰烂。
荷兰人纵横大海,还没有谁能顶住荷兰炮舰的集火轰击,而在如此猛烈的炮击下,山顶上的中国人,多半非伤即死,或许已经从北面逃离了。
这时,三百名荷兰士卒陆续登岸,他们稍作集结,列成三个方阵,向金塘山逼近。
金塘山并不陡峭,靠近港湾的一面十分平缓,是一个长斜坡。
带着头盔,胸前一块板甲,手里端着燧发枪的荷兰火枪手,排成三列,逼近破损不堪,四处都有缺口的堡墙。
在火枪手间隙之间,则是身穿重甲,头盔只露出眼睛,前后和腿部都有成片板甲的长矛兵。
荷兰人的火枪手,与他们的长矛兵,像是钢琴键一样交错分布,每队火枪兵的两侧都各有一队长矛手。
这是西方军事变革后的一种步军阵形,后来中国太平天国时期,也出现过这种交错布置的阵形。
他的好处就在于,交战之时,火枪兵前出,排枪轰杀敌军,当敌军进前时,长矛方阵向前迎敌,火枪方阵则后退,两个兵种交错间,完成位置的转换。
这时三百荷兰人向前逼近,垮塌的堡墙后,躲在壕沟内的明军士卒,跃出壕沟,拿起火枪和弓箭,迅速来到防线前。
一时间,残破的城墙后,趴满了远程射击的火枪手和弓箭手,在他们后面,则蹲着大批神情严肃的刀盾兵和长矛手。
“马佥事,打吧!”阮美拿着一杆燧发枪,“弟兄们都被红毛鬼的炮砸懵了,现在不打,等下红毛鬼一冲咱们就垮了。”
刚才炮击太过震撼,一百五十余门大炮齐轰,足以让意志不坚的人崩溃。
现在大家心里都有点忌惮红毛夷,要是让红毛夷接近,说不定士卒们会恐惧的后退。
毕竟赵铭将精兵留在崇明防备清军,岛上本就不是精兵,又新募和整编了两千人,人数虽多,打起来却未必靠得住。
马士鳌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没想到红毛夷的火器,尽然如此犀利。
现在红毛夷步军摸上来,他也不知道底细,却是不能放近,于是怒吼一声,“打!”
没筑起的堡墙后,手竖着火枪背靠堡墙的明军火枪手,立刻站起身来,露出半个身子的同时,一排鸟铳和火枪,搭在到胸的墙体上,数百杆火枪依次放下来,场面颇为震撼。
“砰砰砰~”明军士卒率先开火,一排火枪喷射出铳焰和弹丸,阵线上硝烟弥漫。
当当当,弹丸打在荷兰人身上,火星四溅,鸟铳威力不足,根本不能破开胸前扳甲,只有零星几人,被燧发枪击倒。
这让明军火枪手,一阵慌乱,而就在这时,荷兰人抬起了火枪,领队的军官大喝一声,“schieten!(射击)”
荷兰火枪兵齐齐扣动扳机,燧发枪枪焰闪烁,宛如璀璨的星河。
砰砰砰的枪声中,硝烟瞬间弥漫阵线,打完一枪的第一排荷兰火枪兵举枪后退,第二排立刻抬枪就射。
百余枚弹丸呼啸而出,直射向明军,弹丸打在堡墙上碎石飞溅,弹丸击中明军,明军士卒立刻惨嚎一身仰面倒地。
燧发枪威力大,精度高,射速快,堡墙后的明军士卒被连续击倒,阮美急忙拿枪蹲下,他旁边一名士卒,躲避不及,被弹丸击中胸部,腾起一团血雾,仰面倒地而亡。
荷兰人连续射击,明军被压制住,军心动摇。
这时荷兰军官再次一声令下,穿着重甲的长矛兵,便将长矛一挺,齐齐迈步向前,从火枪阵的间隙穿过,列阵压向堡墙。
明军堡墙还未建起,高度才到腰间,又被荷兰人的火炮轰垮,没有多大作用。
“红毛鬼压上来了!”有士卒惊呼一声,语气中露出一丝慌乱。
马士鳌听了,忙喊道:“弓箭手,放箭!”
堡墙后方的弓箭手,立刻搭箭上弦,然后拉开弓箭,箭头斜指天空,“噌”的一下松开弓弦。
一片弦响声中,数百支箭腾空而起,如飞蝗般被抛射向天空,然后加速坠落,如雨点般落在荷兰长矛手的身上。
“叮叮当当”一片箭矢的撞击声,身穿板甲的荷兰长矛手,除了极少数中箭外,其余人没有一点事的继续向前。
一时间,明军防线上,瞬间惊得一阵骚乱。
马士鳌见此急了,连忙怒吼,“杀手队,将红毛鬼打下去!”
明军藤排手和长枪兵,面露犹豫之色,不过还是怒吼着给自己壮胆,抄起兵器跃过垮塌的堡墙,冲向列阵而来的长矛手。
这些长矛兵,身穿重甲,刀剑难伤,他们结阵刺矛,数倍明军居然不占优势。
荷兰人结阵突刺,身后还有火枪兵掩护,竟然将明军杀得节节后退。
正危机时刻,陈于阶带着一队士卒赶来,他们身上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