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压了过来,唇轻轻地吻他耳垂,和他耳鬓厮磨着,柔声地祈求着:“郎君,阿弥只爱你一人。倘若阿弥哪里做的不好,惹你生气,你告诉我就是了。我会改。你不要误会阿弥,更不要生阿弥的气,好不好?”
他何尝听不出来,身后,她那声声软语里,分明已经带着强忍着的隐隐哭腔。
他感到那柔软温暖的身子,贴压在了自己被大雨浇得连骨都冰冷的肩颈皮肤之上,耳被她的唇瓣轻轻刷过。
一阵战栗的鸡皮疙瘩,从和她相贴的颈肩皮肤上冒了出来。
他感到寒毛竖立,往下迅速蔓延,遍布到了他被浸在水下的四肢百骸。
那只小手又抚慰般,轻轻地抚过他的胸膛。
他覆着的眼睫颤抖了一下,抬起手,按住了在自己胸前游走的手。
“郎君,求你了……”
她一顿。
耳畔再次传来她的软语之声。
李穆睁开眼睛,“哗啦”一声,从水里站起身,一步跨出浴桶,横抱起她,出了浴房,将她压在了床上。
他终于原谅了她的无心之失!
他刚压上来的那一刻,洛神怀着满心的释然和欢喜,柔顺地迎接着来来自于他的索要。
但很快,她就感到不对劲了。
他又弄痛她不说,待她还极是粗鲁。红着眼睛,面容狰狞,犹如一头猛兽,一语不发,将她禁在身下,用尽手段,折磨似地蹂躏着她。
洛神开始感到害怕,更是不解和委屈。
她真的不明白。
他又不是不知道高陆两家从前的往来。她和陆柬之,也是从前的关系
他为什么如此耿耿于怀,
今晚从得知他不告而去后,便一直萦绕着她的那种惶恐和无助,渐渐地将她淹没。
她开始挣扎,拒绝,奋力反抗,但那点气力,在他面前,非但微小得犹如蝼蚁,无法撼动他这巨树半分,反而惹来他越发狂野的对待。
她放弃了反抗,任他摆弄,为所欲为。被强行反压在床沿,被迫拱起身子迎他之时,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从早已憋得红通通的眼眸里滚落,布满红潮的一张小脸,紧紧地埋在褥里,无声地哭了起来。
她死死地咬着唇,想忍住,眼泪却越来越多,憋得两只肩膀一抽一抽。倘若不是他的一只手还在身后箍着她腰,人被强架住了,早已是瘫了下去。
眼泪很快便濡湿了脸庞下的那片褥子。
夜雨依旧疾骤,哗哗地浇在窗外院中的芭蕉叶上。
忽然,他缓了下来,直到停住,慢慢地,五指松开了那遍布着冷汗的湿滑腰肢,离开了她,翻身,仰面躺在了她的身侧,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失去了来自他的承托,她的身子立刻软了下去,无力地趴在床上,只那两只落满了凌乱乌发的雪白肩膀瑟瑟抖动,仿佛折断了翅的一只玉蝶。
李穆抬臂,紧紧地压着自己的脸,片刻后,喘息渐平,说:“我这两日就回义成。你准备下,随我走。”说完,从床上翻身而起,套回衣裳,走出了内室。
高家的仆妇和侍女们,都早已各自散去睡了。外屋里没有灯,黑魆魆的。李穆坐在门槛上,对着漆黑庭院里的雨幕,望着檐廊前那一排瀑布般哗哗落下的水柱,身影一动不动。
雨丝被风夹着,不断地从檐廊外飘入,牛毛般飘到他的脸上。
带着冰凉潮气的下半夜的风,终于令他那只滚烫得如同火烧的额,慢慢地降下了温度。
眼前浮现出片刻之前,她在他毫无怜惜的对待下,那忍着泣的无助恐惧模样,这一夜所积攒下的所有恶劣心情,突然之间,变成了一种深深的自厌。
他后悔,为何自己会如此愚蠢,非要寻人替他解出琴谱。
倘若没有听过那乐师的解,原本他完全可以告诉自己,一切都不过是陆焕之的恶意中伤。
即便她和当时远在交州的陆柬之再有鸿雁往来,也不过是旧日知音相互往来,譬如伯牙钟期,无关风月。
那么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
他却做不到如此大度。有一根刺扎在心里,无法拔除。
他记得清清楚楚,就在她给陆柬之送这琴谱之前,两人刚刚圆房没有多久,正柔情蜜意,如胶似漆。
她在他的身后,和他共同经历过了一场生死,甚至为他动手杀了个人。
她亦陪他,共登江山,夜观春潮。
那个春江之夜,花月朦胧,浪涛东去。脚下江渚,涌过他有生以来见过的最为壮观的潮水,头顶之上,亦有着最为动人的朦胧月色,而她依在他的身畔,面眺江北,和他听取渔歌,共临江风。
那一刻,没有誓约,胜过誓约。他想到他老死那日,他应也不会忘记和她共同度过的那个春江月夜。
然而,就是在那夜过去才没多久,她被她的父亲强行从他身边带走,随后,便有了她送给远在交州的陆柬之的这份琴谱。
或许正是如此,才叫他如鲠在喉,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