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此之前到底经历了怎样的痛苦煎熬。
一直盘坐在虚空长河上空以防不测的宁策盯着河底的那道血茧,小声呢喃道:“竟然真被他给撑过来了。”
这五日以来他所能感受到的姬歌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但这恰恰能够说明身在河底的姬歌已经是适应了那股虚水的势重。
“你还能够做出怎样让我吃惊的事呢?”注视着那道血茧,宁策嘴角微微上扬。
又是这般平静的渡过了半旬之久。
宁策百无聊赖的坐在虚空长河之上,看着河底一成不变的血茧,“该不会是已经没气了吧?”
只不过就在此时,血茧之上有一道裂痕突兀生出,随后他神色一凛,便看到那道血茧犹如蛋壳一般层层剥落,最后里面的那到血人缓缓站起身来。
“臭小子,终于有动静了。”看到河底的惊变,宁策微微一笑。
十天的时间,比自己预想的要稍微长了一些。
不过这也没关系。
只不过接下来的那一幕就让一直稳坐泰山的宁策猛然站起身来,大声喝道:“姬歌,你找死吗?!”
河底之中,缓缓站起身来的姬歌将手伸入怀中,取出了那一支一直护住自己的黑色翎羽,将其送还给宁策。
随后宁策便看到姬歌对着自己粲然一笑。
姬歌有些吃力地抬起手臂冲着自己挥了挥手,师徒两人中间所隔的是条无视诸天大道,穿梭于虚空之中的滚滚长河。
旋即姬歌的身形便再次被滚滚的虚水所湮没。
这次没有了黑色翎羽保护的姬歌的身形直接消失在了长河之中。
“真是胡来!”宁策看着手中的那支被姬歌送上来地黑色翎羽,眉头微皱地说道。
虚空长河是他们肉身生来强横的鲲鹏一族尚未成年都不敢轻易踏入的地方。
若没有至宝护身,凭借姬歌聚魄境的灵力修为以及淬体二重楼的武夫体魄,置身于其中而且还是河底,无异于自寻死路。
一念至此宁策便落下身来,踩在河面之上,打算亲自下去将姬歌带上来。
“宁前辈!”长河之中突兀传来一声大喊。
“这是我姬歌自己的修行,所以还请宁前辈不要插手!”
姬歌终于在滚滚洪流之中将身形稳定了下来,在感受到宁策的气息不断靠近以后,姬歌以灵力裹挟着声音,将其从河底传了出来。
宁策闻言身形便站在了河面之上,气机锁在姬歌的身上,若是他万一真的承受不住虚水的势重,他便会立刻将他带离出河底。
姬歌闷哼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刚才喊出那句话后使得体内的气机一阵紊乱,那道气机在体内五脏六腑间乱窜。
姬歌的脸色一阵难看,旋即他缓缓闭上双眸,自体内吐出一口浊气。
没有了那道黑色翎羽护身以后他就必须要真真正正的凭靠着自己的灵力修为与淬体修行承受着这股势重。
那股虚水的势重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不断挤压着姬歌的全身的骨骼,结窍,灵脉。
姬歌的身上发出一阵噼里啪啦如同炒铜豆般的声响。
此时姬歌的体内的灵力毫不犹豫的倾泻喷涌而出,不断抵抗着周身挤压而下的势重。
但饶是如此,姬歌也被虚水的势重挤压地跪倒在地上,地面以上的那处虚空凹陷下数尺。
但姬歌仍旧是没有向河面之上的宁策求救一声,牙关紧咬体内灵海的灵力毫不保留地磅礴喷涌而出,哪怕只是能够减轻丁点的势重姬歌也心满意足。
可能就连姬歌也没有察觉到,在他不断施展灵力对抗虚水的势重之时,他体内灵海中的灵力变得愈发的凝实厚重。
此时姬歌体内灵海不但蕴含着悟轮回篆的神圣,而且还沾染了一丝丝虚水的势重。
而且姬歌体内蕴含的那副金枝体魄此时光芒愈发的黯淡,就如同光华内敛,呈现出一副暗金之色。
察觉到姬歌周身变化的宁策微微一笑,点点头。
只是若只是这种程度的话,恐怕还不足以打开那扇大门,踏足至三重楼内。
又是三日光景伴随着滚滚奔涌着的虚空长河悄然流逝。
此时的姬歌仍旧是跪在地上,只不过与前几日不同的是他的脊背挺直了些许。
姬歌竟然能够在原本让天相境的练气士深陷其中都无法自拔的虚水内坚持了十三日之久。
沉寂了许久的姬歌喉间突兀地发出一声低喝。
他浑身一阵,将身上的血痂全部震落下来,即便是在虚水之中,姬歌身上地那件白袍法衣依旧是没有丁点的褶皱破烂。
白衣胜雪,风清云高。
他猛然从深陷已久的凹坑中站起身来,手臂之上原本密布着的紫色练体纹络皆是纷纷脱落。
宁策见此皱了皱眉头,千百年来他还从未见过这般画面。
随后在那些紫色练体纹络脱落的地方竟是重新汇聚生出暗金之色的练体纹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