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应天城的一座能够俯瞰整个应天城风景的危楼玉宇上,有一身着黑色锦衣的中年男子手执价值连城的青龙岩玉樽遥望这城中的四处烽火,阵阵的厮杀呐喊声皆入耳中。
当然之前的那几声大动静自己也是听到了,可愈是这样他便愈加佩服那名女子的手段。
他手掌轻轻拍打着朱红色的凭栏,摩挲转动着手中的青龙岩玉樽,竟是开始朗笑了起来。
应天城,万年以降,都没有遭遇到太大的劫难,城中百姓也一直是平安喜乐。
当然这仅仅是只对于那些市井百姓而言,但那上几大世家在这数百年来却一直在受到穆家的欺压。
他们在此之前也有过反抗,试图将穆家这个庞然大物给推倒。
可他们却低估了穆家的实力,后者在城中地位的不仅根深蒂固,而且关系实力错综复杂,其中有很多的式微家族都活在穆家的庇护下,而且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还是知道的。
穆家倒台了,下一个就该是他们了,毕竟蚊子再小也是肉。
所以在那一次的兵戈当中,上百家都站在了穆家这边。
而且穆家毕竟是穆家,家族当中南金东箭极多,而且天纵奇才也不在少数。
当年尚且年轻的穆襄就在那场兵戈大战中闻名于应天城。
也就在那时起,穆家四爷的名号在坊间流传了开来。
那一次,城中的那几大家可谓是铩羽而归。
在那以后,穆家也并没有立即将以贾家为首的几大家族给鲸吞并合,而是慢慢地蚕食他们的生意。
如钝刀割肉一样不断消磨着他们几家的势力。
只是他们这几家敢怒不敢动,毕竟穆襄这个名字就如同穆家的定海神针,更是压在了众人心湖上的峰岳。
若说那几家倾几家之力也不是不能够培养出一返璞境的强者,甚至是归真境都有可能。
但如此一来若他再败给穆襄,那他们这几家就真的是山重水复万劫不复之地了。
所以贾家不敢赌,那几家更不敢赌。
直到这应天城中来了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
那名女子在见到那几家家主后直言不讳地说自己来自瓦岗兵镇的景家,对,就是那个佣兵数十万的景家。
她说可以帮助他们,帮助他们从穆家这片苦海中脱离出来,更是可以教这应天城换个主人,换个天。
等到他们问及那名女子凭什么的时候,然后那名女子就向他们展现出来了自己的倚靠。
浮屠境四转的灵力境界,足以震惊当时在场的那几大氏族家主了。
也就是在那以后,在一直与穆家的交手中从没有占过上风的他们竟然第一次压了穆家一头。
当然穆家的反扑也是极为猛烈,虽然穆家少主穆秉垂狼死了,但穆家的定海柱穆襄还在。
只要穆襄一日不倒,穆家即便在式微也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当深谙这个道理的他们问及那个自称是景岚的女子穆襄该如何对付的时候,那个神秘莫测的女子只是说了一个字。
等。
所以他们便等来了今天,今时今日。
听闻那个极为棘手的穆襄已经被一城外来的青年给缠住,所以他们才会如此大胆的堂而皇之的继百年之后又发动了一场兵戈,在这应天城点燃了一把把烽火狼烟。
现在这把火大有燎原之势,看来这座应天城确实该换一换主人了。
“风水轮流转,他穆家也该下台了。”这位于烽火战乱处仍旧高枕无忧的男子姓贾名同酒,是堂堂贾家的当代家主。
“家主,前线传来的捷报。”在贾同酒的背后突兀间出现了一名红衣男子,在他出现以后,这间楼层上便出现了浓郁的血腥之气。
只见那人躬身行礼,嗓音之中有掩饰不住的惊喜。
“说说吧。”贾同酒抿了口酒樽中的陈年佳酿,豪气冲云天地说道:“我现在正好缺一份下酒菜。”
“回禀家主,我们贾家同另外韩家,董家的三方人马已经将穆家赶来援军尽数击退。”
而后那人顿了顿,又说道:“穆家的人马节节败退,已经退至了贞观大道上。”
“好!好!好!”贾同酒接连高喊出三个好字。
贞观大道的街尾处便是穆家的府邸所在,也就是说距离穆家的覆灭也只有一道之长了。
“传我的口谕,不得给穆家之人喘息的机会,今日我就要让穆家在应天城除名。”贾同酒拂袖一挥,满脸肃穆地吩咐道。
“属下明白。”那名身着红衣实则是满身鲜血的男子毕恭毕敬地低声应道,随后他的身影便缓缓退了出去。
看到那名属下退下后,贾同酒重重地一拍凭栏,将手中那价值连城的青龙岩玉樽倒满了玉液,随后连樽带酒一齐从玉宇上丢了下去。
“这杯酒,我敬死去的三家众人。”
今日过后,穆家势必就会被淹没于时光长河当中,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