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数已经不多了,满打满算也就十几人而已。
率先一步踏上城头的姬歌手握沉香将竖立在城头上的那杆上书阡陌二字的将旗斜剑砍断。
在这一刻,不管是城头还是城下,不管是魏武卒的二十余人还是大秦虎师的百万将士,所有人的目光皆是落在了那袭白袍身上。
一双双炙热的眼神中流露出来的狂热以及崇敬之情。
从今日起,臣歌这个名字注定会名动两座天下。
不管是山上还是山下,在不久的以后,他们都会知道在姬青云之后有一个名叫臣歌的年轻将领登上了函谷兵镇的城头,并且砍落了那杆巫族将旗。
这个白袍青年,以一己之力打破了巫族与骊山长城对峙千年而不变的僵局。
也就是从今日起,两座本来各归平静的天下再次风起云涌,山雨欲来风满楼。
“甚是令人欣慰。”城下无涯老前辈以此景佐酒,仰头灌了一大口桃花酿,满脸笑容地感慨道。
佟冬冬站在无涯身后,抬头望向城头的那袭白袍,在那份崇敬当中还有一丝丝的遗憾。
可能在此之后城头之上再也难见那袭白衣了。
大秦虎师军阵中的黄庭双眼满是那道白袍男子的身影。
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白衣立城头这一幕已经深深刻画在了她的心湖湖底。
多年之后,随着那抹白衣仗剑破开天幕而去,当得知这个消息后,她最先想到得还是当初也就是当下的这一幕。
白衣立城头,天下皆知君。
站在城角处的白凉抱臂环胸倚靠在城墙上,在眸底深处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落寂。
“怎么了?”不知何时站在白凉身边的姬青云轻拍他的肩头,笑问道。
“白凉见过义父。”看到来人是义父后,本来神色冷漠的白凉赶忙转身对其作揖行礼,嗓音低沉地喊道。
姬青云微微一笑,双手撑住他的肘臂将他扶起身来,“你就不能够同姬歌那个臭小子学一下?在我面前随意一些,不用这么拘束。”
听到义父这么说,白凉那张冷峻如冰山的脸庞上露出了一抹笑意,“小歌可能小,义父你别放在心上。”
姬青云摇摇头,嗓音深沉地说道:“小歌的心思其实很深,当然这一点他对你,对他的那群朋友应该从未表现出来。”
姬青云目光深邃地看向白凉,说道:“当初我同他娘亲一齐离开岛境之时他才这么小。”
说到这里姬青云用手掌在自己的一侧比划了一个差不多到他膝盖处的高度,追忆道:“然后因为种种原因他便被送到了思规楼中,索性有那位老先生在楼中给他授业解惑,不然...”
姬青云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
当然他与妻子一起离开岛境时最放心不下的并非是已经上了年纪依旧主持家务的父亲,而是姬歌。
俗话说知子莫若父,小歌怎样的心性他这个当父亲的最清楚,若不是有思规楼中的老先生替他约束心性的那十年,可能小歌会因为自己同他母亲一事而陷入魔障。
“小歌可能从未同你讲过他在来骊山长城之前的事情。”姬青云嗓音醇厚地说道:“走出思归楼后他的所要面对的是其余几大世家名门对姬家的打压,而他却凭借一己之力从各大名门望族的势力中周旋捭阖,最终替姬家搏得了一线生机。”
“这种家族纷争没有战场上的刀光剑影来的血腥惨烈,可稍有不慎也会落得满门覆灭的凄惨地步。”
“战场上杀敌壮烈可歌可泣,但在那些家族纷争的风云诡谲中可能就会死得无声无息。”
“所以哪怕是我这个当父亲的其实也不知道这些年来小歌的身上究竟背负了多少。”姬青云感慨万千地说道。
“当他传信去往青荫福地说他要赶赴葫芦口时我就知道已经拦不下他了,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率领魏武卒去充当诱饵,面临一场又一场的死战。”
“义父,是白凉无能没有保护好小歌。”白凉猛然单膝跪地,神情悲怆地说道。
姬青云低头看向这个请罪的义子,淡淡说道:“这又不是你的过错,恰恰相反,若不是因为你出手及时,可能小歌连最后的那条性命都保全不住,所以应该是我同你说声谢谢才对。”
“义父...”白凉神色复杂地喊道。
“这场大战结束后我会带小歌离开长城回到青荫福地。”姬青云轻声说道。
“没道理再继续让他背负那么多了。”姬青云在心中呢喃道。
从走出思规楼到与信庭芝争夺少族长之位,再从离开岛境历经艰辛终是抵达骊山长城,然后代表骊山长城同各大豪族的天才妖孽一辈参加狩春之猎并且拔到头筹,当然这其中也差点折损在鬼族圣子手上,还有最后那次在巫族中的险象迭生,哪次不是他用命拼出一线生机,哪次大战之后不是身负重伤命悬一线。
一直到现在葫芦口内他自废修为境界护住魏武卒并且拖住巫族大军的脚步,一路行过千山万水,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