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都摆在那里了,自打老人露面自己的心神就没有松懈下来过。
没办法,着实是压力太大了。
“前辈,晚辈有句话不知道还讲不该讲?”姬歌低声问道。
“磨磨唧唧。”老道人白了他一眼,言辞有些许鄙陋地说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晚辈自以为,尊师重道是身为弟子最起码的要求。”
“继续。”老道人笑着说道。
他现在已经知道这小子要说什么了,只不过还是要等他把话说完。
“在晚辈家乡那边有一句俗语叫做棍棒底下出孝子,当然师父待徒弟也是这般,只有这样哪怕是弟子出息了也不会对当师父的越矩半步。”姬歌故意流露出一副语重心长的神情,说道。
“有道理,所以该怎么说?”老道人眼角的余光看向自远处缓缓走过来的伍子胥,笑着说道。
“打!”
姬歌掷地有声咬牙切齿般地吐出一个字。
老道人闻言深以为意地点点头,表示赞同。
“老祖,我们该走了。”伍子胥挥挥手示意说道。
这个按照行程该是离开阳关兵镇返身回云宫的老道人最后看了姬歌一眼,说道:“知道你一直在担心什么,先前不好意思问又害怕一问就将本来已经是平安无事的他们再次推到风口浪尖上,最起码是让我这个老头子记在心上,免不了会找他们秋后算账。”
姬歌挠挠头,讪讪一笑摇头否认道:“晚辈可没有那个意思。”
“他们俩没事。”老道人满脸正色地说道:“非但没事反而因祸得福入了我的法眼,往自个老脸上贴金来说,这对他们来说算是桩天大的福缘,只是他们能不能接住就看自己的本事了。”
明白老人话里玄机的姬歌轻嗯一声,只要知道孙乞儿与景心事没有因为自己而引火上身亦或者是祸至家族就好。
“走了。”老道人转过身去,笑声说道。
姬歌就这样目送着巫族地这位大祭司同那个小道童模样的伍子胥一齐消失在了城头之上。
“终于把这位老神仙给送走了。”姬歌呼出一口浊气,说道。
随后他将巫浅浅轻放在城墙墙垛根边,又以灵力壁垒将其护住后这才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浑身无力,刚换上的那身黑衣已经被汗水所浸湿。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温稚骊看向姬歌,面若冰霜地问道。
姬歌遥望那处天幕,耸耸肩摊手道:“还能怎么办,既然那位都是此间很快事了那我们就耐心地等着吧。”
大致已经猜到姬歌会这么说的温稚骊冷哼一声,只是看向巫浅浅的目光依旧满是敌意。
在一处已经远离阳关兵镇的云海之上,一老一小的两个道士一前一后踏空而行,袖袍边就是翻腾起伏的云朵,若不是这两人一身的打扮太过于寒酸,此情此景真是宛若神仙中人。
“老祖,在城头上姬歌都跟你说什么了。”走在后头的伍子胥好气地问道。
此时他双袖中笼满了雪白云朵,所以两只袖袍鼓鼓当当,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被困路过的罡风给刮走了。
“都是些市井闲谈罢了。”老道人笑吟吟地说道。
在重新回味了姬歌一番“良苦用心”的言辞以后,老道人停下脚步不苟言笑郑重其事地问道:“子胥,你觉得我对你怎样?”
被老祖这么突兀一问顿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伍子胥愣了一愣,沉吟了许久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再然后他就挨上了老道人一个结结实实的板栗。
这一个落下足以将一座峰岳都碾平至齑粉的板栗敲打在伍子胥额头上后,后者的瘦弱身形骤然间自云海上坠落而下。
如流星砸落入陆洲,差点导致半洲绿沉,声势浩大方圆百里皆是可闻。
“这样不就挺好的嘛。”这一“神仙手”的始作俑者捋着胡须俯身遥望大地,笑呵呵地说道。
那州陆地之上有一个宛若天坑般的巨大深坑,在深坑的最底部道袍破旧的伍子胥灰头土脸地躺在那里,唉吟不已。
自家老祖对自己可真是下得去手。
至于双袖空空荡荡,那两大团被他采撷而来的云朵早已不翼而飞。
伍子胥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眼神直直地望向头顶天幕,满脸的哀怨神色。
“大善。”老道人朗声笑道。
...
阳关兵镇。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道被长孙无忌掌控在手的金色法阵终于在密布裂痕以后如同一尊瓷器般砰然碎裂开来。
看到这一幕的姬歌猛然站起身来,神色凝重地看向父亲所在的那处战场。
与此同时,一道身影自天幕降临而下,声势浩大地砸落在城墙上,激荡起漫天的烟尘。
“宁策师父。”从地上站起身来的姬歌拂袖一挥,将那烟尘尽数吹散看到过马道上略显狼狈的人影后惊声喊道。
那人正是在这之前同寻上门来的十二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