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声音,“月白!”
满天星辰,月白立在屋檐下,听到这声音,循声回过身望去,只见到玉杏站在不远处,面上含笑地对她摆了摆手,继而走近来。
“玉杏,你怎么在这儿?”月白有点吃惊,来时的风已经带去她脸上、脖颈上羞臊的温度,可那抹薄红尚在,她看着玉杏靠近,不解其意,她问道:“你是在这儿等我么?”
玉杏笑着举起右手,上头是一个黄油纸,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些什么。
“今日不是你上任贴身丫鬟的头一天么?我今天到五小姐院子里帮忙,得了赏,里头是五小姐带来的上海厨子做的糕点,叫甚么‘泡芙’。可好吃啦,就来分给你一些。”玉杏晃晃手里东西,递给了月白,又问:“你刚才跑得好快,都路过了我,是怎么了?”
月白思及刚才书房里发生的事,有些许懊恼,也不好意思全盘托出,就道:“刚刚在书房里犯了错,三爷没怪我,我觉得怪不好意思的……”她接过玉杏递来的泡芙,低着眉眼,显然是做错事了。
知道了原因,玉杏了然地点点头,“原是这样……不过没事的,三爷人好,又疼你,你改日向他认个错就行了。”
玉杏话说得坦荡,可那句“疼你”让月白又想到了花怜跟自己说的那些关于梁墨珏的话来,一时间月白刚刚才被风吹散的羞臊又回到了脸上,她手贴了贴脸,点点头,“嗯,我知道了。那我就先休息了……玉杏,你也好好休息。”
和玉杏告别,月白转身就进了房门。她将那包泡芙收了起来,今晚她吃了蛋糕,肚子早就不饿了,这糕点还是明日吃的好。
她锁上门,解开外衫,躺进了被窝里。
躺在床上的月白目光放空,又想着在后门和花怜道别时的那些话。
其实花怜的担心她心中有数,和陆霄云那么久没联系,她的心里也担忧他……
“呼……”月白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想起那个月夜,还有和陆霄云相处的点点滴滴。
不如她明日就想办法出府去打听打听参军的人的消息好了,这样自个儿心里也有底。
月白辗转反侧许久,直至半夜,她才闭上眼入睡。而天一亮,她又自动醒了。
外头晨光初现,月白早早洗漱完毕,换上了昨天玉杏带来的新裳,她决定今日就去打听参军的人的情况,也好让心中大石早日落下。
作为贴身丫鬟,她要告假,也只能去找梁墨珏。可一想到昨晚的事,月白的脚就像是被糖黏住了一样,迈都迈不开,犹豫迟疑了良久,到天光大亮时,她才咬住牙、鼓足勇气,直向梁墨珏那走去。
无论如何,还是要面对三爷的!
怀着这个想法走到了梁墨珏房前,她又停住了,而这时从里头出来的小怀瞧见她,手一指就道:“诶月白,你来了啊?来得巧来得巧,我正要去找你呢!”
月白心里鼓足的勇气已经泄了一半,此刻听见小怀的话,仰着头看他,眨巴眨巴眼,问,“怎么了?”
早上的风还是冷的,小怀搓了搓手,朝她抬抬下巴,“还能怎么了?你这个贴身丫鬟,当然要帮三爷更衣洗漱啦!”
梁墨珏的房中熏着香,月白刚进去时,一股淡而清雅的气味就萦在了鼻尖,不是其它那些个令人头脑昏沉、香味过重的味道,反而像是初雪中的白梅气息。
她刚走到内室的屏风前时,梁墨珏已经在那穿上一件墨青色的长衫了,只是领口未扣上,发觉到她的到来时,他侧了侧脸,眸光轻扫过她,温声道:“来了?”
“欸!”月白第一回来到梁墨珏的卧房,也是第一回见到刚醒的梁墨珏,他立在那,身姿挺拔如竹,又孤高似鹤,面无表情,整个人都冷淡得很。
可说出第一句话时,他又不那么冷淡了,原本抿着的薄唇微微上扬了些,看起来柔和不少。
“还不来替我穿衣?”看见月白愣在那,梁墨珏也不皱眉,只淡淡催促着她。
“啊?哦!来了来了。”月白连忙小跑上前,伸手就帮梁墨珏系领口的扣子,只是梁墨珏比她高上许多,她不得不踮着脚给他系扣子。
在班子里她常帮师兄姐弟穿戏服,简直是信手掂来的事!
梁墨珏低着眼看月白。
月白全神贯注在领口的那几粒青玉扣子上,细眉平展着,只不过因为踮着脚的缘故,有些不稳。
她纤细的手指在领口动作着,梁墨珏眼中掠过一丝暗色,他嘴角轻扬了扬,配合地略低下身,方便月白系扣。
“好了三爷!”月白习惯性地又替梁墨珏整了整领口,脸上露出一抹笑,抬头看着他问:“您看如何?”
梁墨珏和她对视着,半晌,才道:“很好。”
替梁墨珏整理好衣衫后,月白便往后退了两步,朝他笑着道:“三爷,我从前在班子里常常帮那些个师姐师妹、还有师兄弟们穿戴戏服头面呢,你这长衫仅需扣几个扣子,对我来说,自是不在话下了。”
月白眸中含星,笑望着梁墨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