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小姐,薛先生让我上来问你一句,要不要一块去吃年夜饭。”
薛先生是明丰公寓的主人,与公寓同名,之前陆霄云告诉过她,他是陆霄云的朋友。
月白曾和他碰过一次面,是个文质彬彬的人,做事有礼。
“也行。”月白回头看花怜,问道:“师姐,你要和我一块去么?”
花怜本就为自己的厨艺感到痛苦,乍听到这句话,立马就答应了,“行!”
于是两人各自换了件外套,又围上兔绒的围巾,一块去一楼了。
租住在明丰公寓中的人大多是外乡来京读书的,他们在上京身似浮萍,大年夜也无家人团聚,而作为公寓主人的薛明丰干脆就请了一个厨子做一桌年夜饭,将租住公寓的租户都请到自己这来,一块吃顿年夜饭。
月白到的时候,人差不多都来齐了。薛明丰坐在主位上,穿着西式的花灰色西装,戴着眼镜,长得很清俊。见到她和花怜,便笑道:“快入座吧,就差你们了。”
月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和花怜一同觅了个位置坐下了。
一顿饭吃的热闹,周遭坐的都是年纪相近的人。其中有一个名叫殷朱的女孩儿,生得漂亮精致,又妙语连珠,听说月白要考之安,便立刻道:“我便是之安的。你等着,明儿我就把书送到你那去。”
对于一个素昧平生、刚刚相识的人的善意,月白是感激的,她道谢后,便和殷朱认识了。
酒足饭饱过后,饭桌上一半人收拾碗碟、一半人给薛明丰的房间拖地做卫生,还有一小半人,便在洗碗碟。
月白则是在洗碗碟的一列人中,等到洗完后,她才和花怜一块回到了房间中。
花怜今天忙了一日,又将厨房收拾好,便去洗澡入睡了。月白等她睡下,才去洗澡,穿好衣裳出来时,才发现客厅中摆着的西洋钟的指针才指向了十一点半。
她望了望四周,一派静寂,连窗外也是静悄悄的。
她不由向阳台走去,想要看看这场雪夜间的上京,可当她刚推开门时,却见到公寓楼下停了一辆极熟悉的黑色吉普车。
它不知在那等候了多久,车顶已经积了一层雪白。
而有一个人,穿得一身深色,立在那吉普车旁,似有红色火星在指间跳跃。
“三爷?”月白一怔,念出这个名字,马上转身就关上了阳台的门,从衣架上拿了一件兔绒的夹棉外套给自己裹上,又踩了双棉鞋,便打开房门,下了楼去。
外头是大雪飘扬,梁墨珏本在风中抽却最后一支烟打算上车时,却蓦地在寂静的夜中听到了一声呼唤,“三爷!”
这声唤让他一怔,急忙循声看去,便见到套一件灰粉色外套,挽着头发的月白向他走来,一步比一步快,雪落在她的肩上。
“月白?”梁墨珏见到她,没想到她会从公寓中出来,心中也有欢喜之意,不过没有展现在脸上,眉眼如玉地立在原地看着她走来,才说道:“你怎么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