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瑶回到府中时,就见松苓匆匆来到面前,似乎在门房处等了许久,面上带着焦灼之色。
料想是出了什么事,墨瑶立刻问道:“怎么了?”
松苓赶忙开口,说道:“五小姐总算是回来了。三爷在老夫人房中惹老夫人发了好大的火,现如今大小姐和小少爷都不在,唯有你能劝劝老夫人了。”
惹梁母发了好大的火?
墨瑶先是一愣,继而反应了过来——只怕是为的月白的事情。
当日迎新会之事,梁墨珏深夜还是决定将月白的事按下,便派人通知了京中大大小小的报社不许登载关于月白之事。可还是有那么一两个想要卖报想疯了的报社,将那日的事情刊印了出来,在上京里可谓是卖疯了。
想来也是会传到梁母眼前的。
一想到这个可能,墨瑶就直了直身,去做和事佬了。
到了梁母房中时,她刚踏入房门一只脚,就见一只明时的茶盏在自己脚前摔了个粉碎,里头的敬亭绿雪也洒了一地。
墨瑶咽了口唾沫,将另一只脚也踏了进来,见到的第一眼就是梁墨珏站在中央,而梁母满面怒容地坐在主位上看着他的样子。
“母亲……”墨瑶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对梁母福了福身,但未见梁母的表情有任何松缓,反而是扫了她一眼,冷声说:“你若是为了你哥哥来劝我的,那便先回去吧!”
可见梁母生了多大的气。
墨瑶怎么会承认自己是来为梁墨珏劝梁母的呢?立刻摆了摆头,细声说道:“我只是一回来就听说母亲和哥哥在置气,赶忙过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怕您气大伤身。”
幺女到底是贴心的棉袄,梁母正在气头上,听见这话,心头也舒了半口气。
她指着梁墨珏,骂道:“这个逆子!竟然说月白是他的什么未婚妻?还叫人刊登到了报纸上!当真是要丢尽咱们家的颜面!娶一个戏子、一个丫鬟、一个妾室为妻,疯了不成!”
梁母向来是看不上月白的,故此言辞十分凌厉且刻薄,也不叫人觉得奇怪。
墨瑶立刻看向站在一边的梁墨珏。
梁墨珏今儿穿了身月白的长衫,春深了,衣裳的布料也薄了,他笔挺地站在那,脸上表情一派温然,丝毫不像是惹了梁母生气的模样。
“母亲若是因为月白的身份而不愿让月白嫁我,那我自可为月白找一个母亲喜欢的娘家。”他在这时候开了口,语调淡淡的,“只是我是不会将说过的话,再收回来的。”
这句话的言下之意就是,月白,他是一定要娶的。
“她一个戏子能找什么娘家?你若是能找到一个我满意的,我必定容你娶她!”梁母也是气得发昏了,在她看来,月白自小飘零无依的,哪有什么可靠的娘家?
梁墨珏就算能买通一些小门户认月白做个干女儿之类的,但那也和梁家门不当户不对,她压根看不上!
“既然母亲今日这样说了,那便请母亲记住今日的话。”梁墨珏眉眼浮上笑意,对梁母一揖,“儿就先告退了。”
他倏然旋身,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