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督府衙门外,一名衙役忽然对准人群中打了一棒,百姓中有人立时倒在血泊中。
这瞬间就激怒了本就处于爆发边缘的百姓,人群中便有人趁机大声怒吼,带着百姓往总督衙门内冲。
苏州有这样的传统,当年权倾朝野的魏忠贤,派人来苏州拿人,激怒了苏州百姓,几十万人上街,便敢直接围殴东厂的番子,他们连权倾朝野的魏忠贤都不惧,自然不惧傅上瑞。
围堵府门的百姓,就等一把火,愤怒的人群,立时怒吼着向前涌。
当先十多名雇工打扮的汉子,直接将挡在身前的士卒和衙役冲开,无数人怒吼着冲进衙门。
这时百姓已经没了理智,若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这些带头的雇工,个个身体健硕,杀气腾腾,有行伍之气,显然不是什么雇工,而是事先混入他们之中的精锐士卒。
只是,百姓们在人潮中,情绪激动,根本没人注意到这一点,也没想到有什么阴谋。
总督府邸,除了从湖广过来的督标士卒,竭力阻拦之外,从苏州各州县抽调的衙役,只是象征性的拦了拦,便让开了通道,有的还主动搬开拒马桩,为百姓指明道路。
毕竟总督府衙门不小,院子也多,不说清楚,很容易冲错方向。
他们同督标士卒不同,衙役都是苏州本地人,许多都被钱谦益收买,所以傅上瑞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胜算。
这时督标的士卒,见大门失守,急忙退回来,扶起傅上瑞便往后院走,“阁部,快走!”
傅上瑞目光有些呆滞,任由士卒将他拖走。
谢三宾看见汹涌而来的暴民向他冲来,却色厉内茬的大喊:“刁民尔敢?你们是要造反吗?”
百姓们闻语愣了一下,可是人群中立时就有人大骂道:“谢三宾,就是这个狗官抓的人,抢的银号!”
黄宗羲躲在人群中大声喊着,愣住的百姓,瞬间又愤怒了。
“狗官还敢嚣张!打他!”愤怒的百姓,直接拿起鸡蛋石头就砸了过来。
石块和鸡蛋如雨般打来,谢三宾见此,肝胆俱裂,他知道局势失控,总督府已经没有能力收拾苏松局面。
很快,他面对愤怒冲来的人群,做了明智之举,立时拔腿就跑,向府内逃窜。
此时,冲进总督府衙门的百姓,已经撤底沦为暴民,丧失了理智,他们见到人就一拥而上,逮住就是一顿暴打,而督标的官兵,没有得到傅上瑞的命令,不敢还手,只能被百姓围住爆锤。
总督府内的官吏,看见群情激奋的暴民们,机灵点的悄悄脱了官袍,加入人群一起挥拳怒骂,或者找地方躲起来,剩下的则被暴民们追得四处乱窜。
傅上瑞在督标士卒的簇拥下,退入节堂,士卒慌忙堵门,军官忙喝令士卒,将节堂内的桌椅,全部搬来,挡在大门之后,同时将窗子也封了起来。
谢三宾慢了一步,正好被关在外面,而这时汹涌的人潮已经涌了过来。
“快开门!”谢三宾猛拍大门,里面的督标士卒,汗流浃背,用身体抵住大门,根本不敢开门,拍门的谢三宾也是急出满脑门的汗水。
谢三宾焦急的连续猛拍,大门没半点打开的意思,里面的士卒一边抵住大门一边大声急道:“人满了,谢府君另寻他处吧!”
“没义气啊!”谢三宾不禁破口大骂,转身逃进一处花园,又爬上假山,最后被逼得跳到长廊顶上。
这一下可好,冲进来的百姓,都看见他了,“是谢三宾!”
昨夜谢三宾在苏州城内抓了不少士绅和商贾,又带人抢了华兴银号,不少利益受损的士绅百姓,看见他,可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抄起石头砖块就猛砸过来。
可怜谢知府,投靠傅上瑞,只是想谋个前程,而且他也只是依命行事,无数石块像冰雹般砸向他,立时砸得他头波血流,吓得魂不附体,屁滚尿流。
谢三宾从屋顶滚落,顾不得查看伤势,爬起来就跑,好在他对总督府比较熟悉,最后钻进茅坑,整个人沉入屎尿里,才勉强逃脱。
总督府节堂内,百姓撞击着大门,督标的士卒被撞得像波浪一样起伏,个个满头大汗,脸色沉重。
身形狼狈的傅上瑞,神情有些呆滞的坐在中堂,这时亲军百户官,连滚带爬的跑过来,哭声道:“阁部,外面的刁民,声言要烧了节堂。”
傅上瑞闻语一个激灵,浑身打了个哆嗦,难到自己要被百姓烧死在总督府内,这个死法太不光彩了。
傅上瑞心中一片绝望,不过他随即却又冷静下来,反而坐直了身子,冷声说道:“尔等不必担心,那幕后黑手,不会让刁民伤我!”
赵铁棒好手段,鼓动百姓闹事,收买衙役攻击百姓,点燃百姓的怒火,然后让混入百姓之中的属下,趁机发乱,带头冲击总督府,使得他对局势彻底失去掌控。
现在赵铁棒的目的已经达到,总督府抢夺民财,激起百姓抗议,又安抚不利,妄图武力驱散百姓,打死打伤百姓若干,终于激起民变,而他赵铁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