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山长城。
姬歌当然不清楚自己现在的这副模样已经落在了众多山上人的眼中,甚至其中还包括自己远在天边的心上人。
那位炎帝大人事先并没有同自己说过,而且吴起也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也并未提醒过自己,等到姬歌知道真相时已经为时已晚。
当然他自知等到见到百里清酒他们时肯定要解释一番,哪怕她不问他也会主动解释。
“倒是来的也及时。”察觉到馄饨铺子上当异动后的姬歌缓缓放下竹筷,看了眼馄饨铺外街道上已经纷纷停下脚步对着这边指指点点的人群,轻轻叹了口气。
“非要闹得满城皆知吗?”姬歌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
还被蒙在鼓里的他哪里知道岂止是整座骊山长城已经知晓,是整座天下都已经看到了。
“你坐在这里慢慢吃。”姬歌屈指轻弹了下巫浅浅的细汗淋漓的额头,笑着说道。
随后他仿若是想到了什么,又说道:“若是没有吃饱的话可以再要一碗,山珍海味我管不起你这两碗野馄饨我还是掏得起的。”
巫浅浅闻言抬起头来,嘴里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地问道:“你去哪啊?”
“出门看看。”姬歌指了指门外,安慰道:“放心,走不远的。”
“去吧去吧。”巫浅浅白了他一眼,然后又继续把头“埋”在了碗里狼吞虎咽开来。
见到这副模样的巫浅浅姬歌眉眼微弯,然后理了理衣袍踱步向门外走去。
这副模样的姬歌自然也通过那道道玄光镜落在了无数山上修士的眼中。
原本还对其抱有几分奚落心思的修士也慢慢回过神来,不由自主地正襟危坐。
哪怕不是对这个立下卓绝功勋年轻人的礼敬也是对那座中洲书院,对那位至圣先师地崇敬与尊重。
等到姬歌走出馄饨铺后,长街之上已经是人满为患。
附近周遭数条街道上的民众皆是因为那道金光赶到了这里,一睹异象景观。
不知是谁在那人山人海中大喊了一声,“是臣歌”,然后几乎所有人的目光皆是朝那袭青衫望去。
积石如玉,列翠如松,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而且姬歌走过之处人海自觉给他让出一条过道。
在骊山长城不看家世不看出身,只重功勋与境界,而且功勋之重尤在境界之上。
毕竟在这处两座天下相交的兵戈战乱之地,军功如何最能彰显本事强弱。
所以在巫骊大战中锋芒毕露功勋卓著的姬歌此时此刻在骊山长城已经成为那一小撮“炙手可热”之人,甚至已经成为了那个之最。
毕竟就要按军功而论,自从骊山长城建城伊始,比他高的超不过一手之数。
所以吴起才会说,眼下整座洪荒于姬歌而言最为安全之处就是骊山长城,当然这是在书院的信诏没到来之前。
现在于姬歌来说最好的去处自然是中洲的那座书院。
一身青衫的姬歌缓缓转过身来,抬头看向悬停在馄饨铺上空的那道金光。
等到刺眼的金光尽数散去以后,他才看清半空之中的是一道金册。
姬歌目光灼灼地看向那道金册,随后仿佛是想到了什么,正冠理襟,神情肃穆,然后对着那道金册作揖行礼,恭敬至极。
虽然不清楚那份玄之又玄的金册究竟代表的是什么,但见到姬歌如此作为,原本长街之上嘈杂喧嚷的人群穆然间安静了下来。
“学生见过夫子。”姬歌在心中默念道。
他出身轩辕一脉,并且是有熊氏的传人,而先祖曾经拜夫子为师,况且面前的这道金册在书院之外所代表的更是夫子,所以于情于理自己都该对其行端庄大礼。
“起来吧。”突兀间在姬歌的心湖中响起了一道陌生且沧桑的声音。
姬歌猛然抬头,紧盯着那道金册。
“不错,我向来都很相信帝鸿那小子的眼光。”那道沧桑且慈祥的声音继续说道:“千年前如此千年后亦是如此。”
现在姬歌可以断定,在他心湖中言语之人就是那位“替天行道授礼于洪荒”的夫子了。
只是难道那位夫子如今就在骊山长城之内?
姬歌用眼角余光瞥了眼四周的人群,还是说现在这位人族的至圣先师就身在这条长街之上?
只不过在那之后那道声音就再也没有响起过。
若不是姬歌现在依旧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他都要怀疑那道声音究竟有没有自心湖间出现过。
过了许久,姬歌才挺直身躯,看向金册。
而也就是在姬歌再次抬头的刹那间,仿若有所感应般,金册之上华光大作,耀眼至极的光芒冲天而起仿若一轮耀阳般使得整座骊山长城如同白昼一般。
城头之上饶是以无涯老前辈归真境的修为境界也只得眯起眼睛来,不敢直视。
至于佟冬冬则事先被师父提醒索性直接闭上了双眼。
“如此一来只怕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