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歌举起酒壶倒了倒,此时他的脸上已经有了三分醉意,咧嘴笑着说道。
景心事踱步走到酒桌旁,坦然自若地坐下身来,就在准备将那被姬歌翻过去杯盏倒立过来时却被姬歌伸出一根食指拦了下来。
“景兄,桌子上多的是酒杯,何必用一个脏杯子?”姬歌笑眯眯地看着这几日已经熟识的酒楼掌柜的,问道。
景心事闻言淡淡一笑,将手收了回来,重新取来一干净的杯盏,给自己倒满酒,晃了晃杯盏,毫不顾忌流水泼洒在了外边,问道:“听伙计说姬公子你打算离开瓦岗兵镇?”
姬歌点点头,轻轻敲打着那只杯盏的杯底,“在这里也打扰了景兄良久,再这般厚脸皮的蹭吃蹭喝下去就连我自己都不好意思待不下去了。”
“所以昨晚思量了许久,今个儿一早就来同景兄你辞行了。”
“那我敬姬兄弟一杯,祝姬兄弟你一帆风顺,前程似锦。”景心事端起白瓷杯盏,笑着说道。
姬歌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此时楼下的喧嚣声愈来愈嘈杂。
姬歌轻轻放下酒杯,正襟危坐问道:“你是何时知晓我身份的?”
景心事把玩着指间的杯盏,仔细品量着上面的细碎纹络,脸上出现几分讶异,他没想到姬歌竟然会直接开门见山地询问自己。
“自然是有人告诉我的。”景心事没有丝毫的隐瞒,直言不讳地说道。
“哦?”姬歌听到景心事的答复后更加印证了心中的那个猜测,他敲打杯底的力度又重了几分,指尖处的罡气通过杯底震荡在杯盏中,杯中传来一阵阵狠厉的哭嚎声。
景心事替姬歌把酒倒满,和颜悦色地沉声问道:“那姬兄弟从一开始就是对我有备而来?”
姬歌摇了摇头,“一开始的目标也不是你,只不过看到你年纪轻轻就能够成为这座酒楼的掌柜的,所以便心生好奇,就多打听了一点儿消息,没想到这一打听着实被吓了一跳。”
“没找到堂堂的天下第二楼酒楼掌柜的竟然会是咱瓦岗兵镇的少主人!”姬歌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道。
“我想知道若是穆秉垂狼没有在我这里大摆宴席,你还会不会...找上我?”景心事端着酒杯沉吟了片刻,仍旧是忍不住问道。
“大抵应该是不会的,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再加上你好酒好菜地招待我,我们那座长城上也并非都是蛮不讲理之人。”姬歌没有再端起那杯白玉腴,而是紧盯着景心事,淡淡说道。
“其实我是真地不愿意同你反目成仇。”景心事抿了抿嘴唇,“难得有这么一个看的顺眼的朋友,撕破了脸皮也就算了,若是刀剑相向,那这白玉腴也便没有了滋味。”
姬歌瞅了瞅窗外熙熙攘攘的行人,耸耸肩说道:“可惜世间最没有的就是如果。”
“我知道你之前给过我机会,若是我没有说出那句,你可能也就不会来了。”姬歌抿了抿嘴角,看着一旁的景心事,笑着说道。
“我现在也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你愿意归顺我景家,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景心事一脸正色道。
姬歌嗤笑一声,一只手掌将那倒立的杯盏碾碎开来,酒桌之上便多了一堆齑粉。
他轻声说道:“景兄,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姬歌了。”
“掌柜的。”一名酒楼的伙计从二楼楼梯口匆匆跑了上来,气喘吁吁地喊道:“穆秉垂狼来了,说是要见掌柜的你。”
“滚!”素来温文儒雅文质彬彬的景心事猛拍酒桌,暴呵一声道。
那名伙计身躯一颤腿脚一软当即就跪倒在了地上,紧接着果真如景心事所说的那般滚下了楼去。
“何必拿下人出气呢。”姬歌笑着说道。
“这么久还没有给姬兄弟你上佐酒菜来,这种狗奴才就该杀!”景心事将纸扇轻轻放在桌面上,眼眸深处有暴戾之气缓缓攀升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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