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一般的安静。
所以就连姬歌的那道细微的推剑声都可闻。
此时沉香已经离鞘一寸。
一时之间二楼当中黑色的剑气萦绕,一道道无形的剑气在地板,楼栏,桌面,楼顶,石柱上留下道道“入木三分”的剑痕。
每当有剑气靠近景心事时,他的周身便会多出一缕碧蓝色的剑气,将其弹飞或者是两两绞散。
“没想到姬兄弟就是打算这般还账的。”此时那柄永遇乐已经被景心事同样推出了一寸有余,景心事环顾四周,看着狼藉一片的二楼,毫不心疼地淡淡笑道。
这种酒楼以自己的身家来说在瓦岗兵镇内想开多少间就开多少间,所以哪怕是将这整座酒楼给捣毁了他也不会皱半点眉头。
只不过现在要与眼前的这名叫姬歌的青年人反目成仇,自己心中反倒是隐隐作痛。
景心事从怀中取出一道玉简,轻轻抛向姬歌。
姬歌接住那道玉简,向他投向询问的目光。
“若是你今日真的能够逃出瓦岗兵镇,那我想这玉简当中的信息应该对你有帮助。”
“谢了。”
“应该的,我也不想被人莫名其妙地当枪使,借刀杀人这种把戏是我最不屑的。”
姬歌此时已经将沉香抽出了剑鞘,通身漆黑的沉香比起那柄修饰豪奢的永遇乐确实显得有些寒酸。
只不过景心事看到那柄沉香后却是两眼放光,神色有些凝重,只听到他淡淡地说道:“这就是师父心心挂念了数千年的沉香啊!”
随后他以迅雷之势将那柄永遇乐从剑鞘中拔出,以势不可挡之姿劈向姬歌。
霎那间一道凌厉的剑气冲天而起,直接是将这天下第二楼的顶层给掀飞而去,剑气如虹直直地劈向九天云霄。
其剑气浩瀚数百里之外都隐约可见。
酒楼当中,姬歌眼神一凛,看着劈头落下的永遇乐,他轻转剑柄,横握沉香,抬至头顶,将那永遇乐格挡接下,只不过凌厉的剑气还是刺得姬歌眉心生疼。
姬歌一蹬地板身形向后撤去,随后他站起身来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心,抬头看了眼空落落的楼顶,摊手说道:“这可是你自己先动的手,可不能算在我的身上。”
“自然。”景心事同样站起身来,将永遇乐在酒桌上轻轻一划,酒桌便碎裂成了两半。
姬歌皱了皱眉头,他没有想到景心事的剑术修为比起自己不遑多让,那磅礴剑气比起自己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确实有些棘手。
姬歌手握沉香,盯着这个只比自己大了十个年头的景心事,抿了抿嘴角。
“既然你不出手,那我便不客气了。”景心事看着纹丝不动的姬歌,又是随手挥出一道剑气。
那道已经化作实质的碧蓝色剑气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地板尽数掀起而后搅碎成齑粉,威势不减地朝着姬歌轰杀而去。
姬歌右手握剑,左手握住右手手腕,神色一狠,低喝一声将沉香重重挥落,一道数丈之长的黑色剑气冲天而起,与袭杀来的那道剑气轰然相撞。
霎那间天下第二楼真正的二楼之上平地起惊雷。
两人的剑术高低,剑气强弱一剑过后高下立判。
姬歌的衣衫上多了两三道裂口,而且衣衫之前肌肤之上出现了血痕。
而景心事则是一手负后,一手持剑,身上纤尘不染,没有半道伤痕。
姬歌握着被残存的剑气所震的有些发麻的右手,手中的沉香发出一道铮鸣之声。
景心事眉头微皱,质问道:“你连剑都拿不稳还怎么同我斗?!”
而后他低喝一声,右脚猛然一踏地面,原本收敛体内的灵力尽数喷涌而出,灵力境界层层攀升,从最开始的化婴境,天相境,最终终于在半步造化境前止住了脚步。
姬歌察觉到他身上的那股灵压以后没有丝毫的诧异,好像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当然这也确实是在他的预料之中。
虽然之前景心事一直以化婴境示人,可是姬歌这几人一直观察着他的举动,在加上他打探得知曾经景心事将一名天相境的巫族将领丢出过酒楼便确定了他的真正修为应该就在半步造化境,基本是同鬼族圣子陌上桑相同的灵力境界。
所以拼着重伤垂危应该是能够将其阻拦下。
姬歌是这般想的,当然昨夜他也是这般告诉百里清酒的。
“看来你是早就对我的灵力境界有所预想了。”看到姬歌神色镇定,脸上没有丝毫的慌张,景心事倒持永遇乐,嘴角噙笑道。
只不过没有等到姬歌点头,他便又自顾开口说道:“若真是我所说的那般,那可能就让你失望了。”
景心事将永遇乐横亘在身前虚空处,双手虚握,将深吸一口气。
继而姬歌便察觉到有一股强盛的吸力在二楼间如滚滚浪涛奔涌开来。
这座瓦岗兵镇的整片外城天幕上的灵气源源不断地朝着那座天下第二楼涌去。
刹那间云海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