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双柔荑玉手抚摸着爷爷胸口处的那拳头大小的血洞上,神情呆滞。
这么大的血洞当初爷爷挨上的时候肯定很疼吧?巫浅浅轻声呢喃道。
“浅浅最喜欢热闹了,爷爷,你走了以后让浅浅一个人孤零零的怎么办啊?”
“浅浅最喜欢吃爷爷做的饭菜了,爷爷你走了浅浅以后就吃不到你做的饭菜了。”
“还有浅浅最怕黑了,每晚都是爷爷你陪在我身边哄我入睡,您走了谁在我睡觉前给我讲故事听啊。”
“爷爷你不是说最疼爱浅浅的吗,怎么就不管浅浅一个人走了啊,甚至连浅浅的最后一面都没有看到。”
“爷爷你醒醒啊。”吴浅浅趴在拓拔悯的胸口上,声音抽噎地小声哭泣道。
拓拔悯身上的血腥气与他常年采摘采药身上所留下的药香掺杂在一起,化作丝丝缕缕的血红之气钻入了巫浅浅的琼鼻之中。
吸入这莫名的血红之气的巫浅浅神海之中涌上了一股疲惫之感,她双眼朦胧地看了眼爷爷胸口上的那个血洞,轻嗯一声,趴倒在了拓拔悯的身上。
吴商枝看着有些异样的巫浅浅,皱了皱眉头,难道是因为看到自己爷爷死在自己眼前所以伤心过度昏厥了过去?
他看向赵通言,微微点头。
示意他现在最好不要出手,当下应该将这个名叫巫浅浅的少女先带离这里。
凭借她这副孱弱不堪的身躯根本就抵挡不住他们当中任何之人攻伐的余势,说不定随意一道向四周肆虐而来的灵浪都能够取走巫浅浅的性命。
赵通言点点头,身形一掠便站到了已经昏厥过去的巫浅浅的身旁。
他轻轻弯下腰来想要将她轻轻抱起,毕竟巫浅浅是拓拔悯生前唯一的挂念,自己于情于理都应该替他好好照顾这名少女。
“砰。”
就在他的双手触碰到巫浅浅那柔弱的躯体以后,他高大的身躯被一股难以抗拒的莫名力量轰然震飞了出去。
饶是他已经是半步归真境的通天强者,可黑气被这股力量轰飞出了百丈之远。
百丈之中他不知道撞断了多少墙壁,最终在百丈开外的一处悬挂着浮生如梦匾额的牌坊前财堪堪止住了身形。
“噗嗤。”刚才在一副胜券在握的赵通言此时神色萎靡地吐出一口鲜血,脸色惨白。
他低头看着血肉模糊的双手,眉头紧皱。
刚才若不是他反应灵敏及时松了手,恐怕这双穿金裂石的手掌就被那股莫名的力量给震断了。
“怎么可能?!”赵通言难以置信地低语道。
孙桐凤与吴商枝此时仍然处于惊愕当中,他们至今都不相信之前那哭哭啼啼的少女竟然会有这般修为,竟是将大道之上先于他们半步的赵通言给直接轰飞了出去。
只不过看到自己身前早已消失不见的赵通言还有那数十道被其撞断的宅墙院壁后由不得他们不相信。
他们二人看到原本昏迷过去趴倒在拓拔悯身上的巫浅浅此时犹如有一双无形之手她从地上轻轻托扶而起。
在虚空之中她缓缓直起身来,好像是刚刚睡醒一般其实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也确实刚刚睡醒,她极为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樱桃小嘴中发出一道清吟之声。
不知何时她玉足上的鞋子掉落在了地上,所以便是一双赤足,身上还是穿着那件普通至极的粗布麻衣。
只不过吴商枝则是注意到此时这名叫巫浅浅女子身上的气势浑然一变。
巫浅浅其实此时并没有发生多大的变化,只不过眼角下多了一颗朱砂痣,除此之外也只不过是眼眸变得更加深邃,如同诸星陨落的天穹,神秘而又莫测。
她面无表情地转身看了吴商枝与孙桐凤一眼,好像是并不满意他们二人的这般姿态,于是她开口了。
“跪下!”
听到这话的孙桐凤来不及愤怒反驳便察觉到自己的身子如同失去了掌控般竟然屈膝十分虔诚地跪了下来。
而一旁的吴商枝亦是如此。
“这怎么可能?!”吴商枝低喝道。
只是不管他如何努力都是不能够重新掌控回自己的身躯。
哪怕此时的体内的灵力都是死气沉沉一片。
看到他们二人这般姿态略感满意的巫浅浅这才转过身去,看了眼地上拓拔悯的尸首,如同冰山一般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抹神色。
毕竟是抚养了自己十五六年的亲人,总该为他做点事情的。
旋即她冷眸看向台阶上的“罪魁祸首”于欢伯,微微皱了皱眉头。
“十二地支何在!”于欢伯看到这番姿态的巫浅浅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厉声喊道。
刚才他可是眼睁睁地看着她什么都没做就把半步归真境的赵通言给轰飞了出去至今不见人影,而后吴商枝与孙桐凤二人又在她面前齐齐跪下。
骄傲如孙桐凤那种人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地给一市井小人下跪呢。
这种种迹象都透露一丝丝着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