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动静了。”虽然身在战场浴血厮杀但始终分出一缕心神关注着某处虚空的慕容垂在一个横刺用手中的枪戟将两名靠山军的精锐甲士贯穿继而挑飞后,猛然转头看向那处有虚空涟漪缓缓荡漾开来的空间,神色紧张地喊道。
若是从那座小天地中走出来的是督统与李长庚两人那慕容垂一直高悬的心也就能够彻底放了下来。
可若是后者,慕容垂眯了眯眼睛,那将是对整支魏武卒毁天灭地的打击,特别是在眼下这种战况当中。
同样满身是血伤痕累累已经分不清身上的鲜血究竟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陶寄人在硬抗一记巫族什长的灵诀后忍痛将其斩于马下。
听到慕容垂的提醒声后,陶寄人顾不得身上的那道皮开肉绽的新伤,转头望向那座异象丛生的虚空。
“咔嚓!”
一道细微声响传出,声音不大甚至很快就被淹没在谷中振聋发聩的厮杀声中。
就如同一颗雨滴落在了本就波涛汹涌的海面之上,所以没有惊起半点波澜。
但这道细微声响却落在了少数有心人的心头,继而宛若平地起惊雷,甚至使得他们忘却了战场中的厮杀。
那处虚空宛若一面铜镜被人毫不留情地敲碎般霎那间生出密密麻麻好似蛛网般密布的裂痕。
几息之后,穷尽目光的慕容垂看到好像有人从虚空内轰出一拳,然后使得本就支离破碎的那面虚空彻底的破碎开来。
最后,出现在葫芦口上方,出现在众人头顶上空的是两道让慕容垂极为熟悉的身影。
浑身甲胄破裂不堪健硕的上身裸露在外的李长庚背着一袭白衣法袍纤尘未染的姬歌。
“是他们!”陶寄人高声喊道。
慕容垂望向那两道身形,双眸半眯,他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一股极为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而且是愈发的强烈。
灵力也将要耗尽的李长庚看着谷内密密麻麻数之不尽混战在一起的两军将士,双目通红。
这个出身魔族生来便桀骜不驯的高大男子嗓音哽咽地低声道:“将军,我们回来了。”
而后在锁定了某道熟悉气机后,他背负着已经沉睡不醒的姬歌朝着那处战场疾掠而去。
慕容垂一拳轰飞了一名趁机偷袭上前的随军死士后,喘了一大口粗气。
刚才若不是他反应及时只怕那柄淬毒的匕首就刺入自己的后心了。
“慕容垂。”有一道声响由远及近最后在刚刚躲避过一次劫数后的慕容垂耳边响起。
等到他缓过神来时,李长庚已经背着姬歌站在了他的身前。
前者脸色苍白脚步踉跄差点跪倒在地上。
慕容垂赶忙上前将李长庚搀扶起来,然后很快就有魏武卒的将士从四面八方赶来将他们护住。
“你没事吧?”慕容垂虽说是身疲力竭可情况要比眼前的李长庚好上一些。
因为强行运转体内灵力,本就是强弩之末的李长庚哗的一声呕出一口鲜血,脸色更加苍白。
李长庚勉强站直了身子,在一阵猛烈的咳嗽后才摇摇头,满嘴猩红地说道:“我没事。”
慕容垂刚想要开口,但李长庚已经满眼愧疚自顾自说道:“只是...将军他...”
“督统怎么了?!”慕容垂神色一怔,这才看向李长庚背上的臣歌,双手按住前者的肩膀,神色紧张地质问道。
猛然间他心头灵犀所至,他就说先前那股不详的预感从何而来,原来这一幕他早就见过。
昨日,残阳如血,满身伤痕的徐天德就是这样背负着已经战死的燕回风一步步走回军营的。
而如今,却换成了李长庚与臣歌。
李长庚抬头看向慕容垂,轻声说道:“将军他没事。”
慕容垂神色古怪地看了李长庚一眼,随后以灵觉将他背上的姬歌笼罩开来。
究竟有没有事他以灵觉探查一番就知道了。
“臣歌他怎么样了?!”从不远处的千军万马当中杀出一条血路来的陶寄人在那支虎贲营的护卫下来到慕容垂身边,满脸血污嗓音嘶哑地问道。
“督统没事。”慕容垂以灵诀再三探查后终于悠悠开口道:“他只是昏睡过去了。”
“当真没事?!”陶寄人冷声问道。
他陶寄人又不是白痴,与浮屠境三转的鬼晟捉对厮杀后怎么可能会没事?
而且当下依旧不见鬼晟的身影,唯一的可能就是鬼晟已经陨落在臣歌的手上,可这个可能就连向来坚信臣歌的陶寄人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慕容垂听到陶寄人的质问后双拳紧攥,沉默不语。
怎么可能会没事,只是化婴境的臣歌在与浮屠境三转的鬼晟既分高下也决生死的捉对厮杀当中怎么可能会全身而退?!
过了良久,久到耳边的杀伐声愈来愈胜,倒在血泊中的魏武卒将士也愈来愈多,好像终于回过神来的慕容垂抬头痴痴地说道:“臣歌跌境了。”
“跌境...”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