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天城。
朝珉长街,天幕之下。
吕新燕看到裹挟着一身浓郁至极的肃杀之意以奔雷之势朝自己袭掠而来的姬歌,他强行压下那股退怯心思。
若是此时他吕新燕在众目睽睽之下不战而逃,那录天城就再无他吕家的立足之地,整片江湖也再无他钱塘江湖的安身之处。
所以今日不管他究竟是姬歌还是瓦岗兵镇将军府的臣歌,他都不能够退。
这一退身后便是万劫不复之境!
一念至此,这位钱塘江湖守家有成的吕大当家的神情一凛,低喝一声,体内天相境的灵力尽数磅礴喷涌而出,激荡起周身虚空的阵阵涟漪。
旁边之前体内灵力紊乱的山邶也趁此间隙调整好了体内灵脉四肢百骸中灵力的运转,所以此时他的脸色比之之前被姬歌一手抡出一品楼时要红润好看上些许。
“我们一齐出手。”山邶眼神阴鸷地盯着已经近在咫尺的姬歌,低吼道。
吕新燕神情凝重地点点头,此时他已经能够感受到姬歌疾掠而来所裹挟先至的锋芒。
那道莫名的威压刺得他双眼隐隐作痛,让这位天相境强者不得不微眯起双眸来。
时至现在,他才开始相信眼前头生龙角背生凰羽的少年是能够逼迫的那位龙泉气宗少宗主束手无策且谈虎色变,是能够与奉天城孙家的那位天之骄子大道争锋的妖孽人物。
“动手!”吕新燕口中吐出二字,双手捏指掐诀,一股玄奥的气息自他的双手处荡漾开来。
随着玄奥气息的愈加浓郁,繁琐晦涩的手印法势也在电光火石之间被他给施展了出来。
旋即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右手直接将那道闪烁着黑芒散发出淡淡威压的灵诀给推向前去。
“祁墨沉鬼诀。”吕新燕嗓音微颤地喊道。
袭掠而来的姬歌从吕新燕施展出灵诀后惨白的脸色以及颤抖着的双手就看着看出这道灵诀威势惊人,绝对是品秩不俗。
当然事实也确实如此,这道祁墨沉鬼诀是当年与吕家结下了一桩善缘的归真境逍遥真人赠予吕家的。
也就是因为这部灵诀,当年已经是穷途末路的吕家强势崛起,不但在应天城站稳了脚跟,更是搏下了一份足以使得后世子孙百年无忧的家产,这钱塘江湖就是其一。
“啧啧啧,连祁墨沉鬼诀都使出来了,看样子他吕新燕还真看得起这小子。”
始终坐在擂台下不动如山的云霄门派的带队长老捋着胡须笑呵呵地说道。
他自然瞧得出那自称来自瓦岗兵镇将军府的臣歌只有凝神境的实力。
但不得不说,若抛去灵力境界不瞧,只看这副模样,这身杀伐果断的气势确实是够唬人的。
“徐长老,虽说这名叫臣歌的青年只有凝神境的境界,但只要是明眼人就看得出来他施展出来的炼体神通品秩极高,说是高出天外也不夸张。”
“我不知道是你云霄门派底蕴深厚瞧不上这炼体神通还是怎样,总之我凌霄里是找不出品秩上能够与之一争高下的术法神通。”
听出了身旁云霄姓徐长老言语中的轻蔑之意,听不下去的凌霄门派的长老斜眼看着他,像是替那青年打抱不平般反驳道。
“而且他在这般年纪便有如此的境界修为已经是远超寻常的青年才俊,况且我用灵识察探过他,发现其呼吸绵长,十有八九还是一淬体修行的武夫,就是不知道现如今他身在几重楼了。”
“两位都少说两句吧,何必为了这么一点事就伤了两派的和气。”
最终还是青霄门派的丘姓长老站出来打了圆场,笑呵呵地说道。
“若是我没有看错,他应该已经是淬体三重楼的武夫了,而且还占据了三重楼的金枝体魄,没想到这小子年纪不大福缘倒是深厚的让人艳羡。”
“所以现在即便是有人说他就是姬歌,我也相信他能够与已是造化境的孙家那个武痴一较争高下。”
“可是他却自称是来自瓦岗兵镇的臣歌。”徐长老开口道。
“他是姬歌又怎样,不是又怎样?”素来就识大局的青霄丘长老定了定神,不急不缓地问道。
“奉天应天两大重城都留不下来的人难道我录天城就能留下来?”
“还是说徐长老认为云霄门派已经强势到能够与奉天城的四大家以及应天城的那些个名门望族相抗衡了?”
“老朽在这说句不好听的,徐长老在说话做事之前可要好好掂量清自己的筋骨,千万不要做那偷鸡不成蚀把米的蠢事。”
“奉天城孙家我们得罪不起,南雁兵镇的两将军府我们也得罪不起,至于瓦岗兵镇的景家我们有几条命敢去惹这样的存在。”
丘长老一脸正色地望向天幕下的那道被灵诀黑芒所缓缓吞噬消失不见了瘦削修长的身影,“不提我们三派之间的渊源,几百年来我们之中可有出过这般天资卓绝的弟子?”
“以前没有,以后也未必有人能够超越过此子。”丘长老摇摇头叹了口气,感慨一声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