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凯缓缓说道,脚下的皮鞋在地面上踏出略显沉闷的脚步声响,“然而我们院的医生护士,感觉到神秘的地方却是他们从来都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会受到这样的特殊对待。”
“包括我也不知道。”邱福凯忽然停下了步子,伸手敲了敲身侧的玻璃窗,然后拉开了房门上的望孔,“顾兴民,有人来看你了。”
床上的那个人身子似乎正在睡觉,听到邱福凯的声音,身子翻覆了一下,蓦地睁开了猩红的睡眼,扭过头来看向窗外。
这是一个五十余岁的中年男人,身体虚弱不堪,头发蓬乱,面色憔悴。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太过瘦弱,他的颧骨很高,脸颊略微有些泛青。他穿着宽松的蓝格子病号服,身上盖了纯白色的棉被,整个人蜷缩在单人床上,像一条无家可归的野狗。
李青透过铁栅栏后的防爆玻璃窗,向房间里淡淡的瞥了一眼。目光停留在那张脸颊上,身子猛地一僵,感觉在这一瞬间,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怔了足足数十米,李青瞪圆了眼睛,表情近乎于呆滞。
“队长,怎么了?”秦武朝压低了声音问道,伸手去扯了扯李青的衣袖,却发觉他的手正在不停的颤抖。
病房之中的顾兴民眉头微微紧了紧,盯着玻璃外的三个人,打量了好一会儿,眼底升腾起一抹明显的疑惑。他似乎对秦武朝和李青有些本能的畏惧,毕竟这是两幅新面孔,对他来说太陌生了。
李青深吸了一口气,猛地转过身,将脊背抵在了窗口的铁栅栏上,嘴唇有些发青:“有烟么?”
秦武朝在身上摸了摸,只掏出了一只打火机,捏在手指间僵在原地。
邱福凯看了看这两个人,什么话也没说,他这位院长直接忽略了医院里不能抽烟的规定,从口袋里掏出半包香烟递了过去。
“谢谢。”李青道了声谢,手指哆嗦着抽出了一支香烟叼在嘴里,秦武朝赶忙为他打着了火,抿着嘴紧紧盯着李青,不敢吭声。
李青刚刚抽了一口,便用另外一只手捂住嘴角,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咳了一阵,他忽然安静下来,松开手,谈起头来怔怔的盯着天花板:“他不叫顾兴民。”
“他叫潘志成。”李青话音落下,眼睛瞬间一片猩红,猛地转过身来,一拳穿过铁栅栏,狠狠砸在了防爆玻璃窗上,“潘志成!你还认得我么!”
“砰”的一声闷响,防爆玻璃窗上崩开了一道道裂痕,犹如蜘蛛网一般,围绕着李青的拳头,密密麻麻的向着四面延伸。
屋子里的男人瞪圆了眼睛,紧紧盯着李青,嘴唇轻轻蠕动了一下。
片刻过后,他的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忽然翻倒下床,向前跪爬了一段距离,用手捂住嘴巴,嚎啕大哭。
“少爷!少爷!”
“少爷,我对不起先生和太太啊!”
秦武朝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禁不住一脸茫然:“这是...”
手掌缓缓攥紧,李青深呼吸,似乎想将将全身紧张的肌肉放松下来:“潘志成,是我父亲的贴身保镖。这么多年,关于父母的死,终于找到线索了。”
秦武朝轻轻瞥了一眼李青青筋暴起的小臂,点了点头。
“打开门,我要同他说话。”李青扭过头,对院长邱福凯沉声道。
应了一声,邱福凯在口袋里翻找钥匙,带起一阵哗啦啦的金属碰撞声响:“顾兴民有严重的暴力倾向,而且他本来身手就不错,所以格外危险,今天又受了刺激...”
“打开门。”李青重复了一遍,神色已经逐渐冷静了下来,“我能对付他,你不用担心。”
“好吧。”邱福凯轻轻叹了口气,将钥匙插进锁孔,轻轻旋开了病房的房门,“他很危险,你们务必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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