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扭向窗外,哼起了歌。
当天中午,两个人抵达特桑。
“往前开,对对对,前面那个路口拐过去。”杜化笙坐在车里比比划划,被窗口涌进来的灰尘呛得直咳嗽。
他又抬起手,冲着斜前方指了指:“在那里停车吧。”
李青依照他的指点停了车,眨着眼问:“就这里?”
“走了。”杜化笙一脚蹬开车门,一步三晃的向着街边的矮房子走去。
他一回头,见得李青紧随在身后,当即说道:“你等在外面也成,屋子里有人抽大烟,味道冲得很,怕你受不了。”
李青翻了翻眼皮,没好气的道:“你拿着我的婚戒去赌,弄丢了怎办?”
“好好好,那你就跟着。”话音落下,杜化笙已经低头进了屋子。
李青紧随而入,见得这栋房子一半在地下,所以才会显得低矮。
东南亚这种地方本就雨水充沛,这房子虽然地处高位,可屋子里还是存着一层薄薄的积水。
一名威猛大汉站在门口,肌肉纠结的身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狰狞疤痕。他瞪圆了眼睛,将一柄三十公分长的大片刀扛在肩膀上。
屋子里摆了五六张桌子,聚集了不少人,正在吵吵嚷嚷,闹腾得很。
杜化笙在四下环视一番,而后向着距离门口不远的柜台走去。在那柜台后面坐着一个年轻女人,皮肤粗糙,一张脸被廉价化妆品抹得惨白。
他靠在柜台上,将白金戒指拿出来,用马来语同那个女人讨价还价。
李青被房间中的难闻气味儿熏得直蹙眉头,他也靠过去听两个人说话,只可惜一点儿也听不懂。
柜台上摆了一个玻璃罐子,红惨惨的有点儿渗人。李青也是无聊,凑近了打量一番,发觉那罐子里是密密麻麻的手指,被药水泡得发白。
“赖账的太多,有时候得想点儿措施。”杜化笙从那女人手里接过了几张票子,歪着脑袋说道。
李青道:“剁一根手指能抵多少钱?”
杜化笙慢悠悠的转过身:“为什么这么问?”
李青望着他:“我发现你手指挺多。”
“呵。”杜化笙嘴巴一咧,向着牌桌走过去了,“你也来吧。”
“嗯。”李青点了下头,禁不住回望一眼,见得柜台后的女人将自己的婚戒收了,扔进右手边的一个小抽屉里。
屋子里有几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做荷官,穿着廉价的碎花裙子,但模样却很不赖。
杜化笙从牌桌前绕过去的时候,伸手捏了捏人家姑娘的屁股,一脸贱兮兮的笑。其他人都没拿这当一回事儿,连那发牌的小姑娘也没什么反应。
他在一条长椅上坐下来,冲着李青招招手:“咦?你干嘛这么看我?”
李青在他身边坐下,沉声道:“你敢揩荷官的油,信不信那罐子里一会儿就塞上你的手指头?”
“呦呵,正义心爆棚了吧?”杜化笙嗤笑了一声,“那你说,为什么荷官是水灵灵的小姑娘,柜台上那位大妈就丑的跟鬼一样呢?”
李青本想说“为了让客人心情好”,可他思量了一下,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杜化笙摊了摊手:“这不是很明显么?赌场老板也是想告诉你,只要你有钱,想搞谁都行。但是柜台上那位管钱,你不能动。”
李青瞳孔蓦地一缩,感觉浑身都有点儿不太舒服了。他抬起头,看了看那正在发牌的小姑娘,心下直犯嘀咕。
没成年吧?肯定没成年啊...
杜化笙拍了拍他的肩膀,神秘兮兮的道:“一会儿咱们赚了钱,你要是看上了哪一个...”
“滚滚滚。”
“行行行,您老是圣人啊。绝天理,灭人欲。”杜化笙笑嘻嘻的嘟嚷,将手收回去。
他押了注,敲了敲桌面,很快就有牌推到了面前。
李青没心思看他去赌,反而是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发牌的小姑娘身上,心里不大好受。
这世界上有些人承受的苦难,注定与你无关。
时间缓缓流逝,杜化笙手边的票子也渐渐积了厚厚一沓,显然是收获颇丰。
“够了吧?”李青低声问,“咱们最好赶紧走,你手气太好,又是外来人,时间长了他们会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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