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面打工的伙计,一个月的工钱也就在五两银子左右,而他们竟然也是这个数,年底的时候还有分红!也就是说他们的工钱比朝阳楼的伙计还高!
一两银子,可是足够一户普通人家安安稳稳衣食无忧的度过一个月了,五两银子,小日子已经能够美得冒泡了。
“五两银子?是不是给高了?”
屋子内,柳初和吕有为又在下棋,听到柳初给出的工钱这么高时,吕有为微微皱眉,但是手上的功夫没停下,十分无赖的挪动了一颗棋子。
柳初翻了个白眼,但是终究没说什么。
“你这样会把他们养刁的,以后再涨工钱,你往十两去涨?亏死你!”吕有为说着,又挪了一颗棋,但是脸不红心不跳,似乎悔棋挪棋变成了一件很正常的事。
“一来,我是想体现我的好,做老板的,不能太扣吧嗖嗖,我算过了,酒楼做好了,日营收额不会低于五十两,扣掉成本,不算人工成本在内,净收益在三十两左右,一个月就是九百两银子,我给他们每人五两工钱,二十八个人,一个月也就付一百四十两工钱,不算多,我有的赚就行。”
“二来,你不是号称吕半仙吗?您老自己算算,我为什么给这么高。”
柳初啪的一声,打掉了吕有为想要悔棋的手,事不过三,一局棋让他挪棋两次已经很给面子了。
“他们都是军人后代和家属,还有个别退伍军人。”吕有为坚持着又悔了一步棋,气得柳初心里直骂娘。
不过口头上还是很平静的说道:“是的,他们都和军人有关,你知道大魏军人一个月的月钱是多少吗?”
“九州内的八十一卫战兵,月钱是二两,家中赋税全免,并且分得一户田地。边军战兵,月钱是四两,家中赋税全免,并且分得一户田地,官府免费提供一头耕地牛,耕地牛老了后可以再免费更换一头年轻力壮的。”
“禁军士兵月钱是二两,家中赋税全免,各地厢兵月钱是二两,家中赋税减半。”
“是啊,二两,四两,二两,二两,我取个平均数的一倍,给个五两,不算高吧?毕竟我没田给他们啊,也没法给他们减免赋税。”柳初说着再次拍开了吕有为打算悔棋的手,顺便瞪了他一眼。
吕有为收回手,沉默片刻,点了点头,“不算高,这是他们应得的。”
“蒋世林,今年五十六岁,十六岁从军,二十八岁腿上受伤转做庖丁,也就是随军伙夫,一直到五十岁才退役。可以说,他服务了两任皇帝,也为国家付出了三十四年的青春,整整三十四年,在从军当中算是时间比较久的了。”
“范大新,今年二十八岁,十六岁从军,二十三岁那年被敌人砍掉半个脚掌,另一条腿也受了重伤,终生行动不便,连专做伙夫的资格都没有,如今退了下来,每年拿着五两银子的补贴。”
“但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按照大魏律例,应该是每个月一两银子,一年应该是十二两,过年还会送上大量生活物资,家中的赋税也是减免一半。”
剩下的没给到的钱去哪了?柳初不想说,但也猜得到,魏帝陈奉贤是明君,可是他现如今政权还没完全掌控,有时候也是有心无力。
“马德康,今年十五岁,父亲在他六岁那年战死了,他的爷爷,在他父亲十二岁那年战死了。家里的大伯,在他七岁那年战死了,二伯,在他十一岁那年战死。”
“整个家族只剩下他一个男丁,马德康立志到了十六岁也要去从军,是他妈和他的大娘二娘跪在地上恳求他,才让他打消了这个年头,他如果死了,马家将彻底断后!”
柳初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魏国在这十六年里,并不是太平无事,只是将士们将一切危险挡在了国门之外。
“不过,等我从鏖麓书院回来,我会带着他去战场。”柳初又补充了一句。
吕有为听到这面色一怔,没有出言。
“我打算将酒楼的名字也改了,改个好听点的,丰功楼,你觉得如何?”
“丰功楼?好,很好。”吕有为认真的点了点头。
丰功楼,丰功伟绩,里面的人当得起这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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