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这样,你怎么就确定他是警察?”
“他的上衣没有胸口口袋,可他好几次做完记录都习惯性把记录本往胸口放,这是警察的惯性动作。在游轮上,他表现得不善交际;可在城堡里,他总是最先表现出找人、怜悯、劝架的姿态,这是他做警察的天性和良心。”
甄爱心服口服,还要继续问。
言溯忽然打住,仿佛这次,他很赶时间,没有心思再满足她无休止的好奇心了。
“ai,我估计作家上岛前就报警了。警察马上会来,可组织的人,看样子要在那之前杀了这里的人。我们坐船离开吧。”
“好啊。”她立刻起身,弯腰扶他。
言溯摁住她的手:“我们带上其他人一起走。”
甄爱掩饰住心里的咯噔:“嗯,我们去找大家。”
“我去找,你留下。”言溯起身站直,脸色依旧苍白,俯视她。
房间里一片沉寂,好几秒内,两人都没说话。
他看住她清丽的脸,抬手去抚,低声道:“等我,我很回来。”
甄爱早就看出他的心思,心里钝钝的痛,却没有揭穿,也没有反驳,小声问:“在这儿等你?”
“去我的房间。别人不会以为你在那儿。”
甄爱不语,他真会利用人的惯性思维。如果他真出了事,别人也不会想到,她待在一开始他就没住过的空房,至少可以等到四五十分钟后警方上岸搜索城堡。
任何时候,他都为她做好了打算。
她不想阻止他去做他想做的事,也不想任性地坚持同去,给他造成心理负担。
在他内心煎熬左右为难的时候,她才不要委屈又担心地说:不要去,让我和你一起去,不管怎样,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她不想说这些话。
所以,她没有拒绝,仰头微笑:“好。”
言溯不说话,拇指在她柔柔的脸颊上摩挲。
他就知道,他们的想法是最契合的。他真喜欢她这样的个性。情浓时,温柔依赖;遇事时,干净利落。爱得没有任何负担。
言溯拿起风衣,心有所思;甄爱从他手中接过,帮他穿衣。剪裁合身的风衣一溜地窜上身,她替他理好领口,又拂了拂肩上的褶皱,弄得衬直笔挺。
他的目光始终笼在她安然的脸上,末了,重重握住她的手,有些艰难:“ai,对不起,我......”
“我知道。”她仰头,笑望着他,“阿溯,我们都很清楚,你不是那种为了个人情感就置他人生命于不顾的人。你也不是能对杀戮视而不见置之不理的人。看着清高骄傲,其实真爱多管闲事。”她瘪瘪嘴,又忍不住笑,“可正是这样的你,我觉得很好。”
要不是他的多管闲事,江心死的那天,他就不会亲自赶去她的学校。那后来的他们,或许就不会有交集。哪会像现在,发展出那么多的故事?
甄爱定定看住他:“阿溯,我不认为男女之情是生活的全部,也不希望因为我们在一起,反而牵绊你,让你割舍心中其他重要的思想和情感。所以,你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她在他手心抠了抠,“你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的。”
言溯欠身,轻轻抵住她的额头,鼻翼碰着她的鼻尖,缓缓摩挲。她的眼睛乌漆漆的,很干净,一眼看到内心。
他不知道,在她的眼里,他的眼神是否像他此刻的心灵那么纯粹而虔诚:“ai,我这一生只吻过一个女孩,我想带她回家,然后,剩下的一辈子,都在一起。”
这是一句质朴的承诺。
甄爱眼睛泛酸,却固执地睁着,咧嘴笑:“我批准啦!”
他也笑了,牵住她。
出门去,走廊上空落落的,房门紧闭,一个人影都没有。
言溯握着甄爱的手,很紧,一路脚步沉稳,把她送到他的房间。进屋锁上门,看一圈,没有异样。
他这才退到门口,扶住她的肩膀,眼中千言万语,仿佛生离死别,最终只有一句:“勇敢的好姑娘,替我保护你自己。”
甄爱心一酸,笑容依旧灿烂,轻松反问:“我哪会有事?”
言溯深深看她,终于转身离开。
他的身体还在伤痛中,转头的侧脸那样惨白。甄爱心里再次咯噔。
“阿溯。”她扶着门,轻声唤他。
他回眸,俊颜如画。
她给他一个大大的笑容:“我等你哦!”
他微微一愣,继而笑了,抬手对她招了招,再度离去。他没有告诉她,那声枪响是有人在召唤。面前是一场阴谋,他却不得不去。
甄爱含笑一直看他消失在转角,才敛了表情,关上门。半秒后开门出来,走去自己的房间,翻出之前换下的衣服,从口袋里摸出一盒针剂。
这是没关冰窖前,她从7号堡的实验室里拿来的。
她有条不紊地敲开小玻璃瓶,拿注射器吸满,扎进右手手腕。针筒活塞一点点往下推,她面色平静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