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责的巴赫拉姆
哈迪斯巢都的围城战结束了,虽然巢都内部还残存着大量绿皮,但失去首领的它们被消灭和驱散只是时间问题。
战争之后,马上就要面临一件事,一件每个指挥官最不愿意面对的事。
清点伤亡。
原本这件事是由亚瑞克政委来做的,但是两年的围城战已经彻底耗干了他的心力,索什扬再次见到对方时,已经认不出这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是昔日那位意气风发的政委。
亚瑞克的身体几乎完全垮掉了,就算绿皮没有打上来,再过一段时间,他的身体机能也会彻底衰退,然后死去。
甚至在他被送进医疗舱后,一直到一个星期后都没有苏醒。
不得已,索什扬代替了他的职责。
实际上具体的伤亡根本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清点出来,因为损失实在太过于惨重了,粗略统计,哈迪斯巢都幸存的军民不过一亿,而原本这个巢城有三十多亿人口。
而星际战士这方面,星界骑士的运气不错,新兵们没有损失,只有几个受伤的,而且是轻伤。
但圣血天使那边,却有不小的损失,前来支援的十位战士有四位血洒疆场,而领队的智库更是下落不明,大概率已经凶多吉少。
这让索什扬很愧疚,正是因为他的策略,哈迪斯巢都才会承受那么巨大的损失,亚瑞克才会苦苦支撑这么久。
巢都虽然守住了,但他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
就在他忙着处理善后事宜时,一个意外的人却忽然找到了他——
当时索什扬正在总督官邸中办理公务,新兵巴赫拉姆却忽然请求觐见他,虽然有些奇怪,但索什扬还是驱散了左右。
听到沉重的脚步声在门外停驻,索什扬放下数据板,轻声道:
“进来吧。”
大门打开了,巴赫拉姆敬了一个礼,然后走到屋子的红地毯上,接着在索什扬意外的目光中,单膝跪倒在了他面前。
蜡烛发出的烛光在这个新兵脸上刚毅的线条上摇晃,并给他的黑发染上了一层更深的金色光辉。
“怎么了?”
索什扬讶异的话语穿过房间,就好像是刽子手的刀锋划过磨刀石。
巴赫拉姆在回答前沉默了一会儿,他低沉着头,仿佛在斟酌着如何用一句最简练的话来表达自己的意思。
“我害死了一位战斗修士。”
他缓缓地说道,声音很低但是依然沉稳。
索什扬没有反应。
新兵随后抬起头,将自己灼热的目光对上战团长沉静的目光。
“我害死了圣血天使战团的智库,卡利斯塔留斯。”
索什扬没有表现得十分意外,因为从阿尔明那里他已经知道,最后见到那位智库的正是巴赫拉姆。
“新兵,能告诉我当时发生了什么吗?”
巴赫拉姆点点头,一字不漏的将那一天发生的一切娓娓道来。
半个小时后——
厅堂里一片寂静,在他叙述自己经历的事情时,巴赫拉姆弯着头。
说完之后,他将头抬起,直视着索什扬的目光。
听完所有一切后,索什扬沉默片刻,随后轻叹一声,说道:
“你已经知道黑怒是什么了吧?”
“是的,连长事后已经告诉我了。”
索什扬注视着这个新兵的脸,随后意识到对方的脸庞和自己一样都是坚毅的线条,并且同样有着黑色的眼睛和黑色的头发——他们的共同性不仅仅局限于来自于原体的基因遗传,他们更是来自同一个世界。
“你怎么看待困扰着圣血天使们的这个诅咒。”
“那.....很不幸。”
“但是你所不知的是,每一个原体都有自己特殊的力量,而圣吉列斯的力量便是预知,他早已知道自己会与荷鲁斯一战,并且也知道自己会在这一战中身亡,但他还是选择这么做了。”
“可...”
“这就是圣吉列斯之子们的选择,他们在成为星际战士的那一刻,便以用远超他人的速度奔向死亡,这是可以预见到事.....纵使他们有如此多的缺陷,但他们并不将这种缺陷视为耻辱,因为这是他们与逝去原体间唯一还剩下的牵绊。”
“但如果没有我说的那些话.....”
巴赫拉姆还没说完,索什扬便抬手打断了他。
“我只有一个问题问你,若你与卡利斯塔留斯兄弟角色互换,你当时会做何选择?”
巴赫拉姆无言以对。
“你的沉默就是答案了。”
索什扬微笑的说道:
“你没有什么值得忏悔的罪行,我相信卡利斯塔留斯兄弟做出最后那个决定,也不是因为你言语的刺激,你的行为是一个你应该骄傲地回想起的成就,你挽救了数以千计的平民,让他们免于死亡和恐怖。”
“但那可是一位智库啊,若是我的语言不那么强烈,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