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所言,臣无异议。
“但臣有一疑,若女子无能,没法管理好后宅之事,又当如何?”
说话的这位,沐芷兮有所了解。
此人与妻子成亲短短三年,两人时常发生争执,闹得家中鸡犬不宁。
他一心想要休妻另娶,奈何岳丈家有权有势,硬是不让他休妻。
为了这事儿,他曾好几次带着一身伤求到萧熠琰那儿,成天写折子告状。
萧熠琰自然不会管这档子破事儿,就想要沐芷兮这个皇后想想法子。
原本,沐芷兮并不觉得这事儿有多严重,值得她这个皇后出马。
但今日宴会上,见那位大人脸上的伤,顿觉错愕。
只见他眼睛乌青,脸上还有未消肿的巴掌印。
至于他身边那位夫人,一看就不是个好脾气的。
“皇后娘娘,臣妇亦有困惑。
“后宅女人之地,男人横插一脚,心有偏颇,又当如何?”
那夫妻二人显然对彼此有气,当着沐芷兮的面指桑骂槐,甚至演变为口角之争。
眼看着他俩还要动起手来,沐芷兮赶忙让侍卫出手,把他们的座位调开了。
这时,座中的刘歆瑶突然发出一声干呕。
南宫凉立即转头看她,不冷不热地问了句。
“怎么了?”
刘歆瑶强忍着怨气,故作温婉地回了声,“许是吃得太急……呕——”
正说着话,又是一声干呕。
沐芷兮生过两个孩子,又精通医理。
瞧见刘歆瑶这副模样,即刻命人传太医过来,为其把脉。
太医诊脉时,南宫凉的目光一直在刘歆瑶身上。
“启禀娘娘,南宫夫人这是喜脉啊。”
太医话音刚落,南宫凉和刘歆瑶面色各异。
前者先是意外,而后立马转为惊喜。
后者脸色咯白,一脸难以置信。
她低下头,眼中划过一丝恨意。
这个孩子,不该来的。
沐芷兮方才正被那对争执不休的夫妻弄得头疼,如今这刘歆瑶被诊出喜脉,也让她得以喘口气。
南宫凉和萧熠琰感情甚笃。
他的夫人有喜,她也该表示表示。
“翠柳,差人去取本宫那对玉如意来,赠与南宫夫人。”
“是,娘娘。”
南宫凉神色复杂地看了眼刘歆瑶,而后站起身,向沐芷兮行礼。
“谢娘娘赏赐。”
刘歆瑶精神恍惚,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本宫瞧着南宫夫人脸色不佳,想必是久坐不适,南宫将军,你且带夫人随意逛逛,无需勉强坐在此处。”
南宫凉确实有话对刘歆瑶说。
是以,他欣然接受了沐芷兮的安排。
就在二人离开后不久,叶谨之突然咳嗽起来。
沐芷兮微微皱眉,“谨之这是怎么了?”
乔怜儿立马起身回禀。
“娘娘,他身子弱,吹不得凉风,一受凉就容易咳嗽。”
沐芷兮面露关怀,对着乔怜儿吩咐道。
“那便直接去太医院吧,本宫已经安排好大夫为他看诊。”
叶谨之站起身,离开前,还朝沐芷兮行了一礼。
“草民告退……咳咳……”
沐芷兮看着叶谨之离去的背影,眉心颦蹙。
有段时间未见,她竟不知,他已经病得这样厉害。
……
叶谨之到了太医院后,几个身穿便衣的大夫上前,挨个为他诊脉探病。
看他们的穿着,便知他们并非太医。
除了寻常的诊脉,他们还要叶谨之宽衣解带。
这种情况,乔怜儿不便在场。
于是她随便寻了个借口出去了,也不叫叶谨之为难。
她本来只想寻个僻静地方打发时间,好巧不巧的,竟撞见南宫凉夫妻二人在争执。
那二人吵得面红耳赤,根本没有注意到她。
乔怜儿与他们隔了一座假山石,听见他们越吵越凶,下意识地躲进了石头的缝隙中,免得被他们瞧见后,彼此都尴尬。
“你放开我!我这就去太医院求药,南宫凉,你死心吧,我是不会要这孩子的!”
“这是我的孩子,是南宫家的血脉,我绝不允许你这么做!”
“我偏要打掉他!我这辈子都不会为你生儿育女的!在梁国,你拆散我和表哥时,我就告诉过你,跟你回去,是为了保全我表哥的性命,你得到我的人,得不到我的心!”
刘歆瑶的情绪格外激动。
这孩子的到来,成了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若生下这孩子,就意味着一辈子都脱离不了南宫家了。
南宫凉担怕她对孩子做什么,紧紧地抓着她的胳膊,任凭她捶打,就是不肯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