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桀脸上破涕而笑的笑容，司慕城也忍不住勾起了薄唇，蹂躏了一番他柔顺的碎发，“这算不算心有灵犀？”
“当然算了，我们可以父子，心有灵犀一点通才是我们的相处方式。”小桀顶着一头被揉成鸟窝一样的头发坐了起来。
抱着司慕城的脖子，吧唧一口亲在了他下巴，随即又一脸嫌弃地往后退了退，“爸爸长胡子了，硌人，赶紧去刮掉，不然妈妈也会嫌弃你的。”
胡子？司慕城伸手摸了摸下巴，果然摸到下巴冒出的点点青色，刺刺的，的确挺扎人的。
不过小桀越嫌弃，他就越……司慕城眼神一闪，突然低下头，用下巴蹭着他白皙稚嫩的肌肤，惹得小桀连忙尖叫了起来。
两人在房间里面闹腾着，而程小诺这边的气氛却显得有些凝重。
刚才抱来抱去的，动作那么大，一点都没有吵醒程小诺，反而是把她放在床上的时候，却醒了。
对上那双懵懂无知的大眼睛，黎念初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丝愧疚感，她该谨慎一些的，不该以为只要关上阳台的门，他们就听不见的。
黎念初已经做好了程小诺一醒来就要继续哭的准备，没想到小女孩眨巴着刚被泪水洗刷过的清澈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粉色的天花板。
在心里酝酿着该怎么开口的时候，程小诺突然转过头来，“黎阿姨，我可以去找爸爸吗？”
一句话瞬间让黎念初眼神又暗了几分，她在顾文死后就去找过那个男人，只不过他当时的态度之恶劣，说什么都不肯再见程小诺。
那个男人还以为自己去替顾文跟他要孩子的抚养费的，于是男人神情激动了起来，说那个孩子已经判给了顾文，那就跟他再也没有半分关系，休想从他那里得到一分钱。
再过了几天，那个男人彻底搬家了，搬出了青离市，所以程小诺现在连爸爸都见不到，不过想起那个混账男人，黎念初也觉得没有什么好见的。
如此不负责任的男人，的确没有资格抚养小诺。
只不过程小诺还被蒙在鼓里，只要黎念初不说，她便永远也不知道。
幽幽叹了口气，黎念初抬头看着她，伸手擦了擦她眼角挂着的泪痕，她决定把实话说出来。
她现在再也做不到给孩子营造一个童话般的世界，后面又亲手打破，这样太残忍了。
语气略微沉重地开口，“小诺，你爸爸已经不要你了，你难道忘记了吗？在法院的时候，法官叔叔把你判给了你妈妈，而且是你爸爸自己放弃的抚养权。”
也就是说，那个男人从头到尾就没想过要抚养程小诺。
床上的小人儿呆呆地睁着眼睛，张了张红润的樱桃小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默默把自己抱紧。
黎念初伸手把人抱到自己怀里，此刻浑身上下散发着母亲亲切慈爱的光辉，让程小诺紧贴着自己的胸口。
小声在她耳边说道，“小诺乖，如果你不喜欢今天晚上那对叔叔阿姨，那么你就留下来，黎阿姨也可以把你养大的。”
“我没有不喜欢他们。”程小诺弱弱的声音从黎念初怀里传来。
黎念初一脸惊喜地看着她，连忙把人抱着跟自己面对面，“那就是喜欢了？那小诺为什么不尝试一下新家庭呢？”
程小诺一直低着头没说话，黎念初不没催促，很耐心地等待她自己的选择，反正她现在已经有自主选择的权利了。
最后，犹犹豫豫的声音从喉咙里挤了出来，程小诺疑惑又害怕地说道，“可是他们不会像爸爸妈妈打我吗？”
闻言，黎念初心里顿时一阵心疼，面前这个只不过五岁的孩子真的经历了太多了，对于陌生的大人已经开始有了那种恐惧感。
黎念初连忙举起双手作发誓状，信誓旦旦地说着。
“放心把，绝对不会的，他们可是黎阿姨的好朋友，因为他们很想拥有一个孩子，但是你也看见了，那个阿姨没有了生育小宝宝的能力，所以……”
“所以你才想让他们收养我。”程小诺接过她的话，可爱的小脸依旧低垂着眉眼，没见有多开心。
程小诺自己拉了被子躺了下来，闭上眼睛后才说道，“你让我想想吧，黎阿姨。”
“嗯，不着急，小诺还有很多时间，晚安。”黎念初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孩子，摸了摸她光洁的额头，替她关了灯便出去了。
回了自己房间第一件事情就是洗澡，今天晚上虽然没干什么，但是真的太累了，洗完澡出来，一眼便撞上了司慕城深沉的黑眸。
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沐浴过了，穿着白色的浴袍坐在窗边的沙发上，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健康的小麦色肌肤，胸口的肌肤性感地惹人遐想。
节骨分明的手指上正端着一杯红酒轻轻摇晃着，黑色的墨发有透明的水珠垂落下来，完全就是一副美男出浴图。
黎念初光是看了一眼，差点血压飙升，鼻头一热，她慌张地摸了一下鼻子下方，瞬间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流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