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就一直呆在齐宽的身上。
人不死,东西不离。
此时此刻,这件东西出现在了李青手中,答案自然明了。
齐益平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抬起了那只布满针孔的干枯手掌。
李青以为他要取这颗祈福珠,连忙递过去。
可齐益平却神色狰狞的瞪着他,绕过李青手中的那颗珠子,鹰爪般枯瘦的手掌扼住了他的喉咙。
李青恍然醒悟过来,齐益平知道自己儿子死在他手里,所以想要杀了他。
他淡淡的道:“齐叔叔,你想要我死么?人总归要死,又何必急在一时。”
掐住他脖颈的那只手使不上任何力气,反而是剧烈的颤抖起来。
齐益平大张着嘴,好似拉风箱一样的剧烈喘气。
齐泰赶忙凑到病床边,满眼含泪:“父亲!父亲!”
“杀...”齐益平异常吃力的从嘴里挤出这个字,手腕一松,垂落下来。
他大睁着眼,一颗浑浊的泪滴从眼角悄然滑落。
“爹!”齐泰伏在床上,嚎啕大哭。
李青手指一松,那个金色的祈福珠跌落而下,沿着纯白色的被单滚落下去。
医生护士、保镖秘书,十几个人急匆匆的走进病房,呆立在床前,默默无语。
李青悄然转身,看了看面颊清冷的谢雨烟,向着门外走去。
“李青!”
听到身后的这声断喝,他停下了脚步。
齐泰脸颊扭曲,狠狠咬着牙:“我们齐家和你的仇,不共戴天!”
“愿齐叔叔一路好走。”李青说完这一句,转身出了病房。
谢雨烟也退了出去,在她身后,护士已经开始拔了氧气管,关掉心率仪...
走廊中的每个人,都低下头,脸颊带着一抹哀戚之色。他们同齐家关系密切,齐益平的离世,对每个人都不算是一个好消息。
未来的齐家,将由齐泰和齐德两兄弟挑起,他们真能一改齐家的衰败,像当年的李家一样重振声威么?
显然很难。
齐家同李家、谢家截然不同,这个家族数十年的依托,在于执掌军政大权。但在临港督察的一再打压之下,已经无法再度恢复元气。
一个超然家族的衰落,在所难免。
在家主之位更迭后,齐家势必要再下一个台阶,成为同周家、慕家齐驱的大家族。其临港三大家之一的名望,已然名存实亡。
李青快步离开港北市医院,蓦地停下脚步,一旋身,见得谢雨烟紧随着他跟了出来。
他张了张嘴,最后却是叹了口气。
“你有苦日子过了。”谢雨烟淡声说道,声音空灵悦耳。
“是我们的寒冬到了。”李青忽然扯住了她柔软的玉手,“从今往后,只剩下我们两个了。”
“你来吧。”谢雨烟甩开他的手,径直向着街边的车子走过去。
谢家的保镖为这女人拉开车门,一脸恭敬的将手挡在门顶,防止碰头。
谢雨烟扭头瞥了李青一眼,耳垂下的精致吊坠,泛着明亮的光。
她没再说什么,俯身钻进了车厢。
李青迈步走过去,向着不远处指了指,将车钥匙交给那名谢家保镖:“你去,开我的车。”
“是。”
保镖应下,见到李青坐进车里,帮忙带上了车门,这才转身离开。
车子缓缓发动,谢雨烟玉手撑在脑侧,玉指摩挲着白皙无暇的面颊:“齐泰对你的恨,毫无道理。齐家人行伍出身,做事欠缺考虑,太不理智了。”
“不能说毫无道理,只是不合时宜,他们显然还不清楚真正的敌人是谁。”李青无奈苦笑,“我当初被迫与周文昊合作,扳倒了齐宽。这是齐家衰落的导火线,也是齐益平重病的诱因。要说没有我的关系,那真是昧着良心了。”
谢雨烟问:“齐宽当真死在你的手里?”
“同死在我手里也没什么区别。”
“你这是何苦。”谢雨烟横了他一眼,“闷声发财的道理不懂么?何苦来自讨没趣?”
李青再笑:“齐叔叔毕竟是老一辈的人物,我于情于理,都该来送他一程。况且齐宽临死之前,让我将那颗祈福珠带回临港,交给他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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