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蔓很快就布置下了热线访谈的节目现场,这次访谈跟以往有所不同,是根据打进来的热线回答问题,难度比先定好题目的访谈自然要难了很多。
林源为了稳妥起见,把王博渊几个老前辈也请到了现场,有这几位前辈坐镇,无论碰上什么样的问题,应该都能应付的了。
节目开始录制,芮蔓说了三分钟所有的开场白,介绍了到场的人员,就开始让接线员接通外面的电话。
最先打进来电话的是一位女士,芮蔓让她自己介绍一下,没想到这位根本就不讲什么套路,没有理会芮蔓的引导,直接就开喷。
她说自己有严重的痛经问题,出于相信中医,就到一家中医诊所看病,谁知道,诊所里的大夫看也不看,让她喝点开水就行了。
这位女士仿佛是苦大仇深一般,说谁都知道经期的时候要注意保暖,不舒服的时候要多喝点开水,关键是再怎么喝开水还是疼,要不是疼得实在受不了了,谁会去看医生啊。中医大夫,怎么就这么不负责任啊?
林源正想插话,那位女士根本就不给插话的机会。
“我跟大夫说我疼得受不了,大夫说我的症状是属于经性腹痛范畴,由情志所伤,起居不慎或由六淫所伤。特么的,我就治疗一下痛经,你跟我白活那么多干什么?中医就是骗子,骗子!”
砰地一声,这位女士居然狠狠挂了电话。
芮蔓脸上都有些尴尬,赶紧圆场道:“这位女士也许经历了一场很不愉快的治疗,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态度。林源先生,您对于这位女士的遭遇,有什么要说的么?”
林源没有想到,访谈热线中居然出现了这样的情况。但芮蔓把话题引起来了,他也只好顺着问题回答。
“在未婚和未产妇女人群中,痛经是常见的病症,但引发痛经的原因是非常复杂的。我不知道那位女士有没有经过中医的一系列诊断。如果是经过了正规的中医诊断,我想那位中医提出的建议应该是比较适合病人病情的。”
王博渊接道:“我想说的是,中医对于病症的诊断治疗,是非常谨慎的,是药三分毒,这是中医的共识。只要不是非到用药的地步,正规的中医是绝对不赞成用药的。人体有自身的调节能力,有的时候,疼痛对于人体未必就是坏事。”
芮蔓说道:“林源先生和王老说出了中医的一些基本原则,这对我们一步步了解中医,是很有好处的。好的,又有一位热心观众打进了热线,让我们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打进热线的听众,是一位中年男性,按照要求,他自己粗略介绍一下自己,是一位王姓的自由职业者。
这位王姓男子,不像第一位女士那样偏激,但也侃侃而谈,大谈中医是华夏的瑰宝,但根据时代的发展趋势来看,中医的发展方向,应该是中医西化。
芮蔓把这个问题抛给了林源,请林源解答一下这个问题。
“这位朋友所说的中医西化,也曾是一部分关心中医人士的观点。不过,现在中医界普遍的观点是,中医有其独特的生存土壤,西医那一套数字化量化标准,很不适合中医。”
林源举出了一个具体的事例,那就是发生在日本的一件真实案例。
上世纪九十年代,日本厚生省对小柴胡汤应用现代医学药学的再评价方法确定小柴胡汤的安全性和有效性。
通过大量的临床试验,厚生省对于小柴胡汤改善肝病患者的肝功障碍给予认可。小柴胡汤由此作为肝病用药被正式收入国家药典。
此后,小柴胡汤成了肝病患者的首选之药,在日本出现了百万肝病患者同时服用小柴胡汤的盛况。
到了上世纪九十年代中叶,小柴胡汤制剂的年销售额超过了日本医疗保险范围内一百多种汉方制剂的四分之一以上。
然而,上世纪九六年以后,媒体披露,自厚生省认可小柴胡汤治疗肝病功效之后的两年时间里,有将近一百名的慢性肝炎患者,因服用小柴胡汤导致间质性肺炎,有十例死亡病例。
这就是引起非常大争议的小柴胡汤事件。
事后,华夏相关专家对此进行了论证。无论是辨病或者是辨证角度,还是简单科学与复杂科学角度论证,都没有什么成型的结论。
其实,这些专家都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实,那就是日本厚生省的医疗机构,对小柴胡汤实行的是现代医学药学的研究。
这是一个非常浅显的错误,中医中的肝和西医中的肝所代表的意义实际而然不同的。
中医中的肝,是一个有着系统性功能的表述,而西医中的肝,则是具体的一个脏器。
《内经》对肝的定义是,肝藏血,血摄魂,同时肝又主筋,为八极之本。
很显然,西医所单独列出的肝脏,跟中医的肝的表述,绝对不是同一意义的东西。
实际上,厚生省拿小柴胡汤做西医药理实验,就是一场近乎闹剧一样的试验。最可悲的是,小柴胡汤在实验中取得了一些效果,以至于那些做实验的人就以为抓住了真谛,盲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