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负责开车,车子都没挺稳,怀生就推门下了车,只是喝了点酒,脚步有些趔趄。
经过这番刺激折腾,酒都醒得差不多了。
“师傅!”怀生冲进来的时候,普度大师看到他,眼睛亮了几分。
“您怎么跑这儿来了!所有人都急疯了!我还以为你上山了……”怀生有些急了,甚至有些口不择言。
普度大师只是笑了笑,“我就想来看看你,我发现到了三爷这里,有些不认识路了,幸亏这个好心的小姑娘。”
“你来这里找我?”怀生知道他记忆完全是混乱的,可能还以为自己是在上学的时候,经常留宿在云锦首府。
“这个给你!”
普度大师抓着她的手腕,将钻了一晚上的东西,塞给了他,他手指冰凉,沧桑粗糙,甚至在轻轻发抖。
傅欢略微仰着头看了眼。
就是两块糖,还是怀生订婚请客给的奶糖,外面的糖衣都蹂躏得变了形。
怀生垂头看了看,许是他手心温度很高,奶糖早就变了形,他眼底忽然一热……
“你好像年纪大了,不识路,可我还记得你爱吃这个,你把它藏好了,要是被你那些师兄弟看到,又要说我偏心了。”
“其实啊……”
“我是偏心你的,这些师兄弟里,我最心疼你,你住在别人家,要听话,别给人惹麻烦,等你将来有出息了,也别忘了多孝顺三爷,嗳——其实人家没义务对你好。”
傅渔刚进屋,听了这话,忍不住有些鼻酸。
“我知道。”怀生抿了抿嘴。
“我一直和你说,其实你想做和尚,没什么不好的,可是你自小孤苦,等师傅走了,又是一个人,这怎么行啊,要是遇到可心的姑娘,就和人家试试。”
“我们家怀生这么好,总有姑娘看得上。”
“留你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我就是走了,眼睛都闭不紧。”
“其实我找到了……”怀生握住他的手,与其说是师傅,其实两人关系和父子没什么不同。
“找到了?”他神情有些恍惚,只是他记忆错乱,怀生即便和他解释了,他似乎也没听懂什么。
……
待傅沉等人回来,又过去了大半个小时。
“今晚就留在这里住吧,这么晚了,别来回折腾了。”傅沉看着普度大师,百感结于心头。
怀生安顿好普度大师,伺候他洗漱泡脚,让他休息后,帮他拾掇衣服,才翻到衣服夹层口袋一番红纸包裹的东西。
上面用墨笔写了【百年好合】几个字,里面还装着他的存折。
他依稀记得,以前他说要出家做住持,师傅笑着说:“你若是能成家,师傅能把棺材本都给你。”
一句玩笑话罢了,他完全没放在心上……
此时捏着存折,眼眶微红。
怀生在房间待了会儿,又出去和众人道了谢,毕竟因为他的事,大家忙活了一夜。
“刚才找到了载他过来的车主,他是佛教徒,认识大师,就免费送他过来了,只是不敢把车开到门口,在路口就停了,他没找到路,这才遇到了欢欢。”傅钦原解释。
“谢谢。”怀生道谢,不仅是对傅钦原,也是对着傅欢的。
“刚才他一直盯着我的奶茶看,他是不是爱喝这个?”傅欢嘀咕着,“我还想着,要不要叫外卖,订杯奶茶给他。”
“不用,他不爱喝这个。”怀生直言。
爱喝奶茶的人……
其实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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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忙活了几个小时,这才四散着各自回家,想着普度大师和怀生的关系,自然又是各种长吁短叹。
傅斯年和余漫兮感触尤其深,因为当年怀生家里出事,他们是亲历者,见证人,此时看到他们这样,心底也想着,怀生也是不容易。
还是要对他多些关爱。
大家都说怀生这辈子孤苦,其实他遇到了普度大师,也算是人生大幸。
无论你多贫贱卑微,总有人可能视你比他生命还重要。
段林白本就是个感性的人,从云锦首府出来,还和许佳木说起了怀生的身世。
“我对这件事依稀有印象,只是那时候和你们都不熟,没放在心上,这孩子的确很苦,不过现在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我现在想起当年的事,还气得恼火,他亲生父母,简直特么不是人!”段林白冷哼着。
段一言安静听着,忽然听到他爸莫名说了句,“段一言,你妹妹人呢?”
听说普度大师到了云锦首府,大家几乎都赶来了,人也多,就是少了那么一两个,也没人在意。
“是啊,好像没看到诺诺,那丫头去哪儿了?”许佳木蹙眉。
“可能去别的地方找人了吧。”段一言抓着方向盘,最后印象就是她被撞了下,然后大家注意力转移了,他就没在意自家妹妹……
他此时头有点疼,该不会被顾渊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