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周琪当真亲自去了中省殿,自从容嫔去了之后,阿妤就不再限制她的自由。
她到中省殿的时候,倬云楼的落云正在和陈公公说着话,她眸色微闪,想起昨日主子交代的事,捏了下帕子,才踏进门。
她这一动,中省殿的人都看过来。
陈公公笑着迎过来:“周琪姑姑今日来,可是钰美人有什么吩咐?”
中省殿的人围在周琪身边,落云自然就受了冷落,她轻跺了下脚,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
周琪瞥了她一眼,掩唇笑了笑:“是落云啊,你这伤,是养好了?”
陈公公等人安静下来,落云咬牙。
她的伤?她还能有什么伤?
还不是那次桂花林一事,她被送进了慎刑司,那鬼地方真不是人待的!
再说,她本就没说错,那医女本就是从印雅阁出来,被她撞上的。
落云索性别过头,没搭理她。
周琪也不稀罕,她扭头稍有些歉意地对陈公公道:“公公,你也知晓,我们主子最近身子重,那炭火都得连夜点着,昨夜领回去的那些,怕是用不了多久。”
陈公公脸色不变,心底却在揣测钰美人的意思。
昨日刚领了炭火回去,按理说,该是够用到下次过来领的时候,但没办法,钰美人肚子里揣了个金疙瘩,她说冷了,谁还敢缺了她炭用?
不过,钰美人素来都没有为难过他们中省殿,今日这番是……
陈公公余光瞥见落云,心里大致有了底,便忙低头笑着:“钰美人的事,咱们中省殿都是上了心的,炭火缺了,你叫人过来说声就行,哪需亲自过来?”
周琪忙忙阻拦,不好意思地说:“我们主子说了,她知道公公的难处,最近宫中又有大事,所以主子派奴婢过来,就是想问问,若是有多余的,就留给我们印雅阁,若真腾不出来,那主子也不会叫公公为难。”
她话音甫落,陈公公就朝长桌上的那篮炭火看去。
落云看见这反应,脸色都变了一番:“陈公公!这可是给我们倬云楼的!”
“昨儿个印雅阁就领过了炭火,怎得?今日还要再让我们倬云楼让不成?”
陈公公还未说话,周琪便捂嘴“哎呦”了一声:
“瞧你说的话,这炭火不是还没分给你倬云楼吗,怎还朝陈公公发火了?”
她歪了歪头,眯着眸子笑:“再说,你们许美人如今白日里也不在倬云楼啊,这炭火,怕是不用那么多吧?”
落云被她这模样惹得恶心,气得嘴唇颤抖:“这是我们倬云楼分内的炭火,该怎么用,就不劳你操心了。”
待两人呛声停下后,陈公公才插得上话:“落云姑姑,这钰美人怀着皇嗣,受不得凉,不若你让出一半来,待明日,再来取剩下的份额,可好?”
落云气笑了:“钰美人受不得凉,那我们许美人就受得了?”
陈公公被落云下了几番脸,面上虽还挂得住,但心底如何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周琪不着痕迹地勾了嘴角,她忙说:“陈公公,不必麻烦了,我们主子本也就是抱着侥幸的心思来问问,若是当真没有,也不碍事的,白日里省着些用,就是。”
闻言,陈公公弯腰道:“钰美人宽和大量,奴才心领了,但哪能让钰美人受冷,不若这般,明日腾出份了,奴才就让人给印雅阁送过去。”
周琪也不和他客气,笑着说:“那奴婢就在印雅阁等着公公了。”
周琪一走,陈公公脸上的笑就淡了一半,他瞥了眼落云,道:“这炭火在这儿了,落云姑姑怎还不拿走?”
他态度不一,落云又不是傻子,自然感觉得到,气鼓鼓地抱着炭火就走。
陈公公望着她的背影,冷哼了声,给脸不要脸!
也不想想,那位如今怀着皇嗣,倬云楼和印雅阁争,万一明日印雅阁请了太医,说自己受了凉,那倬云楼能有什么好处?
落云可不知他在想些什么,抱着炭火回去的路上,差些气哭了去。
自打钰美人有孕,这娴韵宫得先捡着印雅阁来,皇上来了也直奔印雅阁去,她们倬云楼可不就冷冷清清吗。
如今连中省殿都欺负到她们头上,一点分内的炭火,叫她跑了两日还不够,竟还想叫她再让给印雅阁。
呸!一群趋炎附势的狗奴才!
落云在心底骂了两句,才觉得好受了些。
周琪跑得飞快,这大冷的天,若非主子的吩咐,她是不愿出来这一趟的,等落云走到御花园时,她都已经回了印雅阁了。
将中省殿的事和阿妤一说,阿妤顿时笑得前翻后仰。
宋嬷嬷端着药膳进来,心都提了起来:“哎呦,我的钰美人啊,您可仔细着些。”
她忙忙将药膳放下,扶着阿妤坐好,刚刚阿妤的动作,半个身子都挂在了软榻外面,肚子突出圆滚滚的,看着就让人心惊。
阿妤顺着她的动作坐好,顺便将她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