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眼神盯着黄,身上气息起伏,差点就要动手了。但是他的这种想法刚刚升起,就被一盆冷水浇灭,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因为他看见了一双眸子,一双微微乏红的眸子,他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眼神,冰冷、无情,带着难以言诉的残暴。这双眸子让他闻到了死亡气息,比独自面对捕食者还要可怕。
“哼!”大象不屑地移开了目光,如果张智梁刚乱来,他不介意一拳头把他砸碎。
“我们父子之心,苍天可鉴。我们坚持的是什么,我们自己清楚,玉山区的民众也知道,这一点,不会因为外人的意见而改变的。你们的实力比我们强,如果想用武力镇压我们,我们自知不敌,但是也不会束手就擒。”张泉深看着刘危安,眼眸深处有着深深的忌惮。
“难道你们心中那不知所谓的坚持,比玉山区数万民众都要重要吗?”刘危安沉声问,心中压着火气。
“生命无价,但是有些东西比命更需要守护。”张泉深淡淡地道。
“是本人来的唐突了,打扰了张区长很抱歉。”刘危安深深地看了张泉深一眼,没有再纠缠,带着人起身离开。
看着刘危安等人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外,张泉深身体一晃,软软从凳子上倒下,张智梁吃了一惊,赶紧扶住:“父亲,你怎么了,我马上去叫医生”
“父亲!”藏在后面隔间的张芷溪飞奔出来,脸上焦急。
“不用了,我没事,只是有些脱力。”张泉深闭上眼睛调息了一盏茶的时间,睁开眼睛,精神好多了,看着儿女担忧的眼神,笑了笑:“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好歹我也是进化者,没那么容易死。”
“但是你得吃东西,进化者难道就不要吃东西吗?饿死的进化者难道还有少吗?”一个中年女子端着一碗稀饭走进来,她是张泉深的夫人,蓉蓉。
稀饭很清,只有数十粒饭粒,张泉深喝了三分之一就放下了碗。
“全部喝掉,你时不时脱力,就是饿出来的,如果在和丧尸厮杀的时候突然脱力,怎么能不让我们担心,你如果死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让人欺负吗?”蓉蓉生气道。
“我们一天还有一碗粥打底,但是还有很多人连一天一只能量管都保持不了,想到那些饿死的人,我无脸喝啊。”张泉深自然知道夫人的话有道理,但是想到那么多人饿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他真的喝不下去。
蓉蓉也不说话,只是端着碗,执着地看着他。僵持了一会儿,张泉深无奈,只好把剩下的稀饭喝完。
蓉蓉向来不参合大事的,她比较遵循传统的相夫教子模式,男主外女主内。不过今天却没有和以往一样拿着碗去洗,她表情犹豫,最后还是开口。
“要不然,就答应了那个刘危安吧,我也听说了,他确实很有能力!”
“你知道什么?”张泉深勃然大怒,用手指着蓉蓉,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这件事绝对不行,什么事可以通融,唯独这件事不行。”
蓉蓉没想到张泉深反应如此强烈,吓得说不出话来。
“父亲,母亲只是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不想您那么累,她也是关心您。”张芷溪小声道。
“那也应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这种话是随便能说的吗?”张泉深哼了一声,语气却缓和下来了。
“那你就坚持吧,哪天把儿女都葬送了,看你还坚持什么?”蓉蓉碗也不拿了,气冲冲走了。张智梁和张芷溪在后面喊,她也当做没听见。
“你们是不是也和你们母亲一样的意思?”沉默了好一会儿,张泉深问。
“我只是有些不明白。”张智梁迎着张泉深的目光,他能知道父亲在坚持,却不知道父亲在坚持什么。
“唉!”张泉深站起来,走到地图前,这一刻,只有四十多岁的他看起来有几分苍老,声音也带着几许苍凉。
“国家统一,才是安定繁荣的保证。刘危安能力虽强,却是乱臣贼子,我们代表的是政府,如果选择和刘危安合作,后患无穷。制度崩坏才是最可怕的,丧尸只是一时危机,如果国家分裂,人民才是真正的陷入水深火热,历史的经验告诉我们,每一次内乱,都会导致生灵涂炭。也许我们都会死,但是我们是在拯救更多的人。”
张智梁心中一颤,这才明白错怪父亲了,迷惘的眼神慢慢坚定起来。